“逆……忤逆……竊取原初的竊賊……皆……當誅!!”
那充滿無儘怨恨與暴虐的古老意念,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紮入曾凡星探入的神念分身之中!霎時間,曾凡星隻覺得眼前一黑,仿佛被拖入了一個充斥著破碎星辰、燃燒大陸、以及無數哀嚎隕落神魔的末日戰場!
血腥、殺戮、背叛、以及一種被最信任之人從背後刺入骨髓的極致痛楚與憤怒,如同狂潮般衝擊著他的意識!這不僅僅是意念,更是一段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記憶碎片,屬於這道古老意誌的……臨終景象!
外界,盤膝而坐的曾凡星本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縷金色的血液!周身氣息劇烈波動,混沌青蓮法相自主浮現,二十四品蓮葉瘋狂搖曳,灑下清輝抵擋那無形意誌的侵蝕。
“凡星!”“星兒!”
守護在旁的三女見狀,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葉媚劍指一並,月影劍發出錚錚劍鳴,淩厲的劍意鎖定了曾凡的眉心,若非怕傷及根本,她幾乎要出手強行斬斷那意誌連接。蘇秀芝則全力催動萬藥鼎,精純的生命能量如同甘霖,不斷澆灌在曾凡星本體之上,穩住他翻騰的氣血。雲汐更是緊張得指甲掐入了掌心,死死盯著丈夫和兒子。
識海之內,曾凡星的那縷神念分身光芒黯淡,幾乎要潰散。但他緊守靈台一點清明,希望權杖的虛影在分身體內隱隱浮現,散發出溫潤堅定的光芒,混沌道種的氣息也彌漫開來,將那狂暴的負麵情緒與記憶碎片勉強隔絕在外。
“前輩!冷靜!”曾凡星以神念發出呐喊,試圖穿透那瘋狂的怨念,“我非竊賊!我乃原初神殿當代繼承者,曾凡星!躺在你麵前的,是我的生身之父!你占據其識海,意欲何為?!”
他的話語如同投入沸油中的冰水,那狂暴的意念猛地一滯。
“繼……承者?”那古老意誌似乎捕捉到了關鍵詞,混亂的咆哮稍稍平息,但那股深入骨髓的恨意與警惕絲毫未減,“憑證……證明……”
證明?曾凡星心念電轉。他立刻引動了與原初神殿最深層的聯係,同時將一絲微弱但本質極高的、源自混沌道種的本源氣息,以及希望權杖那獨一無二的原初希望之光,通過神念分身傳遞過去。
“神殿認主,混沌為引,希望為證!此三者,可否為憑?!”
嗡——!
當這三股氣息,尤其是那與原初神殿同源的力量,以及混沌道種那萬物起源般的氣息出現時,那暗金色的光團劇烈地顫抖起來,其中的瘋狂與暴虐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激動、茫然,以及……一絲仿佛跨越了萬古輪回的疲憊與悲傷。
“神殿……混沌……希望……”那意念喃喃低語,斷斷續續,卻不再充滿攻擊性,“是了……是這股氣息……熟悉的……故鄉的氣息……”
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混亂的記憶。良久,一個雖然依舊虛弱,但清晰了許多,帶著亙古滄桑的意念緩緩響起,不再充滿暴虐,而是帶著一種英雄末路的悲涼:
“後來者……吾名‘太初’……乃原初神殿……上一任守護主宰……”
縱然有所猜測,但親耳聽到“主宰”二字,曾凡星的神念分身依舊劇烈震動了一下!主宰境!那是超越了聖人、不朽,屹立於宇宙海巔峰的至高存在!眼前這道殘魂,竟然是原初神殿上一任的主人,一位隕落的主宰?!
“太初前輩!”曾凡星語氣帶上了敬意,“您為何會……”
“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隻剩一縷殘魂,依附於這具瀕死的軀殼?”太初的意念充滿了自嘲與無儘的恨意,“皆因‘彼岸’!那群背棄原初、妄圖以終結替代輪回的叛徒!他們聯合了外海‘寂滅者’,在我衝擊主宰十層最關鍵的時刻,發動了偷襲……神殿崩毀,我肉身湮滅,元神亦被打碎……僅餘這一縷不甘的執念,裹挾著部分核心本源,逃入時空亂流,最終……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他的話語雖短,卻勾勒出了一幅無比慘烈與宏大的背叛與戰爭圖景,涉及到了宇宙海最頂級的勢力與存在!
“直到……感受到同源的氣息,以及……‘彼岸’那些肮臟爪牙的臭味……我才被再次驚醒……”太初的意念轉向曾凡星,帶著一絲審視與複雜的意味,“你的身上……有我的氣息,但更駁雜,也更……充滿可能性。你融合了混沌,掌握了希望……走上了與我不同的路。”
曾凡星心中巨震,原來父親當年遭遇的變故,魂源枯竭,很可能就是被太初主宰這縷逃逸的殘魂波及所致!而太初主宰的隕落,竟然與“彼岸”有直接關係!
“前輩,我父親他……”曾凡星最關心的還是父親的安危。
“這具身體的原主……”太初的意念掃過曾凡枯寂的識海,“魂源近乎寂滅,若非我這一縷殘魂攜帶著部分不朽本源強行吊住他最後一絲生機,他早已徹底消散。但我的狀態很不穩定,記憶混亂,力量失控……方才的爆發,恐怕加速了他魂源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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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凡星的心沉了下去。
“不過……”太初的意念微微波動,“你既然是他的子嗣,又是神殿繼承者,或許……有一線希望。”
“請前輩明示!”曾凡星急切道。
“我的殘魂與他的殘魂已近乎糾纏融合,強行分離,兩者皆亡。唯一的辦法,是找到‘不朽神泉’與‘輪回祖木’的根須。以神泉洗滌、穩固我們二者瀕臨崩潰的魂源,以祖木根須為橋梁,構建穩定的共生之契。屆時,我可借他身軀溫養恢複部分神智與力量,他亦可分享我的不朽本源,重聚魂源,甚至……因禍得福。”
不朽神泉!輪回祖木!這兩樣都是隻存在於太古傳說中,連仙帝、神帝都夢寐以求的至高神物!尋找它們的難度,不亞於登天!
但這是拯救父親的唯一希望!曾凡星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堅定,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他也要去爭!
“我記下了!定會尋來此二物!”曾凡星鄭重承諾。
“很好……後來者,你的時間不多……‘彼岸’的追殺不會停止,我殘留的印記雖被你暫時掩蓋,但他們必有後手……而且,我能感覺到,一個更可怕的‘清算者’……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波動,正在靠近……”
太初的意念開始變得斷斷續續,似乎剛才的交流消耗了他本就不多的力量,那暗金光團也重新變得明滅不定,緩緩沉入識海深處,再次陷入了半沉睡狀態,隻留下一句最後的警示在曾凡星神念中回蕩:
“快……變強……在大清算……到來之前……”
神念分身回歸,曾凡星猛地睜開雙眼,眼中充滿了血絲,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決絕。
“星兒,怎麼樣?”三女立刻圍了上來。
曾凡星深吸一口氣,將太初主宰的存在以及拯救父親所需的神物快速告知,省略了部分關於“彼岸”和“清算者”的恐怖細節,以免她們過度擔憂。
“不朽神泉……輪回祖木……”雲汐喃喃念著這兩個名字,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隻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葉媚和蘇秀芝也握緊了拳頭,眼神堅定,無論前路多麼艱難,她們都會陪他走下去。
就在這時,一直負責警戒外圍的墨菲斯長老通過特殊聯係)急促的聲音在曾凡星腦中響起:
“尊主!不好了!神殿外圍時空夾縫發現異常空間波動!有一股……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代表著‘絕對秩序’與‘歸零’的恐怖意誌正在強行突破進來!速度極快!我們……我們可能被鎖定了!”
曾凡星臉色劇變!
太初主宰的預警成真了!“清算者”……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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