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老者的話音在寂靜的山穀中回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與曾凡星身上。老者氣息平和,如同山間清泉,與周圍劍拔弩張的氛圍格格不入,卻莫名地讓人不敢小覷。
曾凡星眼神微凝,他能感覺到這老者絕非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其境界似乎已然達到了此界頂點——大乘期,而且並非初入,而是那種沉澱了不知多少歲月、近乎圓滿的狀態。更讓他警惕的是,對方身上那枚鑰匙碎片的氣息,與老者自身道韻完美融合,仿佛本就是一體。
“前輩有何條件,但說無妨。”曾凡星拱手,語氣不卑不亢。麵對這等人物,強硬並非上策,且聽聽對方意圖。
麻衣老者渾濁的眼中掠過一絲讚許,緩緩道:“老朽的條件很簡單。小友集齊鑰匙,打開‘神上神’秘藏之時,需允老朽一同入內,觀摩片刻。老朽彆無他求,隻為印證心中之道,絕不多取一物,更不會與你爭奪不朽神泉。”
這個條件,出乎意料的簡單,甚至可以說……寬容。
曾凡星心中念頭急轉。這老者實力深不可測,若心懷歹意,大可強行奪取碎片,或者提出更苛刻的要求。如今隻求觀摩秘藏,聽起來似乎真的隻是為了悟道。
“前輩修為通天,為何不自行集齊碎片?”曾凡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者微微一笑,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滄桑:“緣法未至,強求無益。老朽在此等候多年,直至今日,方覺緣法已至。小友,你便是那‘變數’。”
曾凡星沉默片刻,與葉媚對視一眼,葉媚輕輕點頭,示意他自己決定。
“好,我答應前輩。”曾凡星不再猶豫,救治父親是首要目標,多一人觀摩秘藏並無不可,隻要不影響他取神泉。
“善。”麻衣老者頷首,手中青翠竹杖輕輕一點,一枚古樸無華、與他氣息渾然一體的鑰匙碎片便輕飄飄地飛向曾凡星。
曾凡星伸手接住。這最後一枚碎片入手,並無強烈光芒,反而內斂深沉,但與其他八枚碎片之間的共鳴卻瞬間達到了頂峰!
嗡嗡嗡——!
九枚碎片在曾凡星掌中自行懸浮、環繞,發出如同大道和鳴般的嗡響,璀璨的九色神光衝天而起,將整個山穀映照得瑰麗無比!一股淩駕於萬物之上、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浩瀚氣息彌漫開來,讓在場所有修士,包括那麻衣老者,都心神搖曳,生出頂禮膜拜之感!
九鑰齊聚!
曾凡星不再遲疑,手持共鳴的九枚碎片,走向那被七彩光膜籠罩的不朽神泉。葉媚緊隨其後,三位巡天者激動地護衛在旁,麻衣老者則緩步跟上,其餘修士皆被這股氣勢所懾,不敢妄動。
來到泉眼前,那層七彩光膜感應到完整的鑰匙氣息,劇烈波動起來,其上九個凹槽清晰浮現。
曾凡星將九枚碎片依次嵌入凹槽之中。
當最後一枚碎片歸位的刹那——
轟!
七彩光膜驟然爆發出無法形容的璀璨神光,隨即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緩緩消散,露出了其後那眼不過丈許、卻仿佛蘊含著宇宙所有生機的【不朽神泉】!
乳白色的泉水晶瑩剔透,氤氳著實質般的生命霧氣,僅僅是站在旁邊,曾凡星就感覺之前強行煉化寂滅魂針留下的暗傷在飛速愈合,連損耗的本源都在被滋養恢複!葉媚蒼白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
“父親有救了!”曾凡星心中激動,立刻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數個極品玉瓶,小心翼翼地將不朽神泉引入瓶中。這神泉看似不多,但每一滴都重若山嶽,蘊含無儘生機,他不敢浪費分毫。
麻衣老者在一旁靜靜看著,眼神深邃,仿佛在觀摩著某種天地至理,並無任何異動。
很快,幾個玉瓶被裝滿,那眼泉水的液麵也下降了一小截。曾凡星見好就收,知道此等神物不可竭澤而漁。
就在他收好玉瓶,準備與老者一同等待“神上神”秘藏開啟時,異變再生!
九枚嵌入凹槽的鑰匙碎片,在完成了開啟泉眼的使命後,並未脫落,反而光芒更盛,彼此氣機徹底相連,化作一個完整的、不斷旋轉的九色光輪!
光輪中心,一道更加古老、更加威嚴、仿佛通往宇宙源頭的門戶,正在緩緩凝聚、成型!門戶之後,隱約可見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其浩瀚與輝煌的殿堂虛影,無儘的道韻與規則在那裡生滅、流淌!
神上神秘藏,即將開啟!
麻衣老者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渾身道韻與那門戶產生共鳴,顯然期待已久。
曾凡星也屏息凝神,準備踏入這傳說中的秘藏。
然而,就在那門戶即將徹底凝實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