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橫跨無儘虛空降臨的巨眼,如同三位至高無上的主宰,其意誌威壓凝如實質,將這片混沌漩渦中心的空間都凍結、凝固!曾凡星感覺自己如同琥珀中的蚊蟲,連思維都變得遲滯,混沌元神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這三股交織的恐怖意誌碾碎!
“凡星!”葉媚與蘇秀芝在神殿中目睹此景,花容失色,心如刀絞。她們想要衝出去,卻被那無形的意誌壁壘死死擋在神殿之內,連動彈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曾凡星獨自承受那滅頂之災!
“螻蟻,交出混沌道種!”仙光璀璨的巨眼發出宏大的意念,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此物非你所能覬覦,歸於秩序,方是正道。”深淵般的知識之眼冰冷宣判。“執行最高指令,剝離目標,回收奇物。”機械之眼毫無感情地執行著程序。
三道意誌同時施加壓力,並化作無形的觸手,抓向那懸浮在古鐘下的混沌道種!
生死一線!曾凡星眼中卻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厲色與瘋狂!他豈能坐以待斃!豈能將這逆天機緣拱手讓人!
“我的道……豈容爾等踐踏!”“歸墟……吞天噬地!”
他仰天發出一聲咆哮,不再去對抗那無處不在的意誌威壓,反而將全部的心神、全部的力量,乃至燃燒部分混沌元神本源,儘數灌注於自身的歸墟大道之中!
“嗡——!!”
他身體仿佛化為了一個黑洞的核心,一個歸墟的源頭!那灰蒙蒙的三元歸墟之力以前所未有的規模爆發開來,不再是防禦,不再是攻擊,而是……同化!吞噬!
他以自身為祭,強行引動這片混沌漩渦的本源,引動那口神秘古鐘的力量,更引動了那株混沌道種與之共鳴!
那三道抓向道種的意誌觸手,在接觸到爆發開的歸墟領域時,竟如同冰雪遇烈陽,開始扭曲、消融!其中的仙則、知識、機械邏輯,被更本源的歸墟與混沌之力強行分解、吞噬!
“什麼?!”“竟能吞噬吾等意誌?!”“異常!極度異常!”
三隻巨眼同時流露出震驚的波動。它們的力量本質極高,哪怕隻是降臨一絲意誌,也絕非下界修士所能抗衡,更彆說吞噬!這完全超出了它們的認知!
而就在這時,那株混沌道種似乎被曾凡星這決絕的、契合歸墟真意的舉動徹底激活!它三片嫩葉同時綻放出無量混沌光,代表著“誕生”、“存在”、“終結”的三種本源道則如同三條混沌神龍,主動投向曾凡星,融入他爆發的歸墟領域之中!
“咚!!!”
上方的混沌古鐘也再次敲響,這一次,鐘聲不再是洗滌與啟迪,而是帶著一種悲壯與決絕的送行與加持!浩瀚的混沌音波融入曾凡星的領域,使其威能瞬間暴漲!
得到混沌道種與古鐘的加持,曾凡星的歸墟領域發生了質變!領域範圍急劇擴張,顏色從灰色向著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與熱的“無”之色轉變!那三隻巨眼的意誌,在這強化版的歸墟領域中被瘋狂拉扯、分解、吞噬!
“不好!此子有古怪!”“混沌道種在主動認主!”“強行中斷連接!否則意誌本源受損!”
三隻巨眼終於感到了威脅與肉痛!它們試圖切斷與這片空間的聯係,收回降臨的意誌。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給我……留下!”
曾凡星七竅流血,模樣淒厲,眼神卻亮得嚇人。他強行催動領域,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纏繞住那三道想要退走的意誌,瘋狂吞噬!
“噗!”“嗡!”“哢嚓!”
三隻巨眼虛影劇烈震蕩,光芒明顯黯淡了一截,最終帶著驚怒與一絲難以置信,強行震斷了被纏繞的部分意誌,如同受傷的野獸般,縮回了虛空裂痕之中,裂痕迅速彌合消失。
恐怖的意誌威壓如同潮水般退去。
曾凡星懸浮在半空,周身那強化版的歸墟領域緩緩收斂。他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到了極點,混沌元神布滿了裂痕,仿佛隨時會碎裂。方才的爆發,幾乎耗儘了他的一切,更是傷及了根本。
“凡星!”葉媚與蘇秀芝終於能行動,瞬間飛出神殿,將他緊緊抱住,精純的元力與生命精華不顧一切地渡入他體內,淚珠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滾落。
“我……沒事……”曾凡星虛弱地笑了笑,想要抬手拭去她們的淚水,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株已然光芒內斂,變得樸實無華的混沌道種上。道種輕輕搖曳,化作一道流光,主動沒入了他的眉心,紮根於他那布滿裂痕的混沌元神之中。
一股精純無比、蘊含著宇宙本源生滅之意的暖流,瞬間湧遍全身,滋養著他乾涸的經脈與瀕臨崩潰的元神。道種的力量,開始自發地修複他的傷勢。
與此同時,那口混沌古鐘在完成了使命後,發出一聲滿足般的輕鳴,鐘體變得虛幻,最終化作點點混沌光雨,消散於無形。這口古鐘,似乎本就是為守護道種、等待傳承者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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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凡星在葉媚和蘇秀芝的攙扶下,盤膝坐下,全力吸收道種帶來的本源之力,修複自身。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他周身氣息終於穩定下來,雖然依舊虛弱,但混沌元神的裂痕已然愈合大半,甚至變得更加凝實,其核心處,那株混沌道種靜靜懸浮,三片嫩葉微微擺動,與他自身的歸墟大道交相輝映。
他緩緩睜開眼,眸底深處,仿佛有混沌開辟、萬物歸墟的景象一閃而逝。他的修為,並未直接突破,依舊停留在煉虛五層巔峰,但他對大道的理解,對力量的掌控,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感覺,自己與這片混沌海,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密聯係。
“感覺怎麼樣?”葉媚關切地問,玉手輕輕撫平他衣袍的褶皺。
蘇秀芝則仔細檢查著他的脈象,鬆了口氣:“本源穩固住了,道種正在與你融合,這是天大的機緣。”
曾凡星握住兩女的手,心中滿是暖意與後怕。“方才若非你們在外牽動我心,讓我心存掛念,或許我已徹底沉淪於歸墟之中,與那三道意誌同歸於儘了。”
兩女聞言,更是緊緊依偎著他,仿佛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
休息片刻後,曾凡星站起身,看向這片即將消散的漩渦空間。他心念一動,世界瓶顯化,將這片空間殘留的精純混沌本源,以及那口古鐘消散後留下的一小塊蘊含其道韻的“鐘魂石”收入瓶中。世界瓶光華流轉,修複進度猛地跳了一小截,達到了27!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之時,眉心處的混沌道種忽然傳來一陣微弱的悸動,一道模糊的、斷斷續續的方位信息,傳入他的腦海。那方位,指向混沌海更深處,一個被稱為“歸墟寂滅地”的禁忌所在。
同時,道種也傳來一絲清晰的警告:方才那三方勢力大能意誌受損退走,絕不會善罷甘休。它們雖無法真身降臨下界,但很可能動用其他手段,比如……催動“天門”提前鬆動,引導更強的仙界力量下界追殺!或者,在飛升通道上布下天羅地網!
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曾凡星眼神凝重,看向葉媚與蘇秀芝:“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歸墟寂滅地’,那裡可能有徹底解決危機或者快速提升實力的關鍵。然後,必須趕在仙界更大規模的追殺降臨前,處理好下界先遣隊事宜,並找到安全飛升之法!”
兩女堅定點頭。
曾凡星不再猶豫,循著道種指引,駕馭原初神殿,衝出了這片逐漸平息的混沌漩渦,朝著那未知而危險的“歸墟寂滅地”方向,疾馳而去。
而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這片混沌海的虛空之中,那道之前曾出現過的、模糊的光影再次緩緩凝聚。它“看”著曾凡星消失的方向,又“感受”了一下此地殘留的、那三方勢力大能意誌潰散的痕跡,發出一道意味難明的輕歎:
“混沌道種擇主……歸墟再現……”“這潭死水……終於要掀起波瀾了麼……”“隻是……小家夥,你可知……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那‘歸墟寂滅地’……埋葬的……可不僅僅是希望啊……”
光影再次消散,混沌海重歸浩瀚與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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