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方圓五十裡內的相對“安全區”初步建立,帶來了短暫的喘息之機,但也讓資源的消耗問題凸顯出來。乾淨的水源、充足的食物、尤其是用於修煉和鍛造的蝕靈獸材料,開始變得緊缺。
村議事的土屋內,龍毅、石老根以及石猛等幾位核心骨乾圍坐在一張粗糙的木桌旁,桌上攤開著一張由龍毅口述、石丫用炭筆細心繪製的簡陋地圖,上麵標注著已清理的區域和已知的危險地帶。
“龍大哥,附近能清理的蝕靈獸巢穴基本都掃清了。血紋薯的產量有限,地下水源也快見底了。兄弟們修煉‘磐石呼吸法’和打造新武器,都需要更多的‘材料’。”石猛指著地圖上那片代表著未知與危險的、更深遠區域的空白,沉聲說道。
石老根捋著胡須,眉頭緊鎖:“再往外,就是真正的‘荒骨原’深處了。祖輩傳言,那裡有上古遺留的廢墟,有更可怕的蝕靈獸,甚至……可能存在遊蕩的‘蝕靈將’!那是堪比外界金丹修士的可怕存在,我們……”
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以石村現在的力量,深入荒骨原,風險太大。
龍毅的目光落在地圖邊緣,一個用紅色炭筆模糊圈出的區域。那是之前狩獵隊在一處高地上遠眺時,隱約看到的一片連綿的黑色陰影,像是一片巨大的廢墟。當時因為距離太遠,且中間隔著一條彌漫著濃鬱穢氣的“腐爛沼澤”,並未深入探查。
“這裡。”龍毅的手指點了點那片紅色區域,“我們去這裡。”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臉色都微微一變。
“龍大哥,那片沼澤很邪門,飛鳥難渡,之前有兄弟不小心靠近邊緣,吸入了沼氣和穢氣,回來病了好幾天。”一個負責偵察的骨乾說道。
“而且,要穿過沼澤,才能抵達那片廢墟。誰也不知道廢墟裡藏著什麼。”石猛也麵露憂色。
龍毅神色平靜:“正因為危險,才可能有機緣。上古廢墟,意味著可能找到外界早已絕跡的草藥、礦物,甚至是……修煉功法或前人遺留的寶物。至於沼澤……”
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正好可以用來練兵,以及……測試一些新的想法。”
他所謂的“新想法”,是基於《寰宇煉星錄》和《太初噬星訣》的進一步推演。他最近隱隱感覺到,單純吞噬蝕靈獸材料提升肉身,似乎遇到了一個瓶頸。築基中期到後期的跨越,需要更龐大、更精純的能量,或者……某種質變。
他懷疑,這片混沌邊荒的規則,或許與九霄大陸不同。這裡的“虛淵”侵蝕,雖然帶來了毀滅,但毀滅的極致,是否也蘊含著“新生”的契機?那腐爛沼澤中極致的穢氣,或許正是他打破瓶頸的鑰匙!
見龍毅心意已決,且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自信,石老根和石猛等人最終選擇了支持。經過一個半月的相處,龍毅用他的實力和一次次正確的決策,贏得了所有人的絕對信任。
精心準備
接下來的幾天,石村進入了戰前最後的準備階段。
龍毅親自挑選了三十名最精銳的戰士,包括石猛在內,全部是修煉“磐石呼吸法”小有成就、經曆過多次血戰、意誌最為堅定的骨乾。他稱之為“龍牙小隊”。
裝備方麵,龍牙小隊全員換裝了最新打造的、摻入了更多混沌精粹的“二代”骨甲和骨刃。龍毅還利用找到的一種韌性極強的蝕靈藤蔓,結合《寰宇煉星錄》中的“星索”理念,製作了三十副可以遠程拋投、帶有倒鉤的飛爪,用於在複雜地形移動和應對突發情況。
針對腐爛沼澤,龍毅做了特殊準備。他讓村民收集了大量乾燥的、耐燒的蝕靈枯木,製作成巨大的火把和火焰噴射筒簡陋的竹筒填充易燃油脂和磷粉)。同時,他嘗試煉製了一種避穢丹——並非真正的丹藥,而是將淨化過的混沌精粹壓縮凝練,封存在中空的骨管中,含在口中,可以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對穢氣的抵抗力。
一切準備就緒。
穿越腐爛沼澤
清晨,薄霧彌漫。龍毅率領三十名龍牙隊員,悄然離開了石村,向著東南方向的腐爛沼澤進發。
越是靠近沼澤,空氣中的異味越是濃重。那是一種混合了屍體腐爛、硫磺燃燒和某種難以形容的腥甜氣息的味道,令人作嘔。地麵開始變得泥濘,植被稀疏,隻剩下一些扭曲的、顏色詭異的怪誕菌類。
前方,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籠罩在灰綠色瘴氣中的沼澤,出現在眾人眼前。泥漿如同沸騰般冒著粘稠的氣泡,破裂時散發出更加濃鬱的穢氣。偶爾可以看到巨大的、慘白的獸骨半埋在泥沼中,更添幾分陰森。
“含住避穢丹,檢查裝備,三人一組,用飛爪交替前進,注意腳下和泥沼裡的動靜!”龍毅沉聲下令。
隊員們迅速行動,將骨管含入口中,一股清涼中帶著一絲混沌氣息的能量緩緩釋放,果然感覺呼吸順暢了不少,那股令人頭暈目眩的穢氣影響大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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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利用飛爪,抓住遠處相對堅實的陸地或突出的岩石,如同猿猴般,在泥沼上空小心翼翼地蕩躍前進。動作必須精準而迅速,因為下方的泥沼中,不時有黑影掠過,那是被穢氣侵蝕的沼澤生物。
“啊!”一名隊員在蕩躍時,下方泥沼突然炸開,一條水桶粗細、布滿膿包和吸盤的蝕靈沼澤巨蛭猛地彈射而出,帶著腥風卷向他的雙腿!
“小心!”旁邊的隊友反應極快,手中骨矛猛地刺出,精準地紮在巨蛭的吸盤上!然而巨蛭皮糙肉厚,骨矛僅僅刺入半寸就被滑膩的肌肉夾住!
眼看那隊員就要被拖入泥沼——
“嗤!”
一道淩厲的氣血指風破空而來,如同無形的利箭,瞬間洞穿了巨蛭那碩大的獨眼!是龍毅出手了!
巨蛭發出無聲的嘶鳴,劇烈扭動,鬆開了吸盤,沉入泥沼消失不見。
“繼續前進!不要停!”龍毅的聲音冷靜無比。
一路上,他們遭遇了各種沼澤蝕靈獸的襲擊——能夠噴射麻痹毒針的蝕靈毒蚊群、偽裝成浮木的蝕靈鱷魚、甚至還有能夠釋放致幻孢子的巨大蝕靈魔菇……每一次危機,都在龍毅的指揮和隊員們的默契配合下化險為夷。
龍毅自己也並非全然無事。他主動吸納著沼澤中濃鬱到極致的穢氣,那汙穢冰冷的能量如同潮水般衝擊著他的肉身和意誌。《太初噬星訣》瘋狂運轉,將其煉化,而《九霄雷獄龍帝體》則如同被投入熔爐的粗胚,在極致的汙穢與至陽氣血的對抗中,被反複鍛打,變得更加凝練、純粹!
他感覺到,那層阻礙他晉升築基後期的瓶頸,正在這極端的環境下,緩緩鬆動!
荒骨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