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關於“心核”的理論,像一根投入死水的稻草,成為了三人或者說兩人一魂)眼下唯一能抓住的希望。石室內,氣氛凝重而迫切。
“心核……”陸棋咀嚼著這個詞,目光投向墨影,“具體要怎麼做?找到它,然後呢?”
墨影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金屬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發出篤篤的輕響。“θ000的世界規則雖然被‘終焉之眼’扭曲,但並非鐵板一塊。就像再汙濁的海洋也有洋流,再死寂的大地也有地脈。‘心核’,就是這些殘存或異質能量彙聚的節點。”
他抬起手,在空中虛劃了幾下,仿佛在勾勒能量軌跡:“你的情況特殊。θ000的規則在壓製你,叛火者預設的‘安全鎖’在禁錮你。強行從內部衝破,難如登天。但借助外部足夠強大、且屬性合適的能量衝擊,就像用重錘敲擊鏽死的鎖頭,有可能震開一絲縫隙。”
“屬性合適?”曹瑞敏銳地抓住了關鍵,他抱著兒子微弱的魂體,眉頭緊鎖,“什麼樣的屬性才算合適?又如何判斷‘心核’的屬性?”
“問得好。”墨影看了曹瑞一眼,對這位學者的敏銳表示認可,“通常,我們需要尋找能量相對‘中性’或帶有‘秩序’殘影的‘心核’,避免那些充滿毀滅、混亂,與‘終焉’本質過於接近的,那無異於引火燒身。但對他……”他指向陸棋,“……或許,帶有‘生命’或‘創造’屬性的‘心核’,效果會更好,甚至能與他體內那點微弱的……‘生機’產生共鳴。”
他注意到了陸棋之前穩定曹子旭魂體時流露出的那絲奇異溫暖。
陸棋心中微動,生命屬性……這與073的樹網力量同源。
“至於如何判斷……”墨影指了指自己的金屬腦袋和眼睛,“靠經驗,靠感知,也靠運氣。我這副軀殼,對能量波動有些粗淺的感應。而你這小子,”他又看向陸棋,“雖然靈慧被封,但星極巫族的底子和那點生機烙印,應該比我更敏感。接近到一定範圍,你或許會有感覺。”
“風險呢?”陸棋直接問出最核心的問題。他不怕冒險,但需要知道代價。
“很多。”墨影語氣平淡,卻字字驚心,“一,尋找過程中的未知危險,θ000從不安全。二,‘心核’本身可能不穩定,或者有守護者比如被吸引來的扭曲靈體)。三,能量衝擊的過程不可控,輕則重傷,重則可能直接引爆你體內那危險的‘普羅米修斯’,或者……讓你被‘終焉之眼’提前標記。四,就算成功,能恢複多少力量,也是未知數。”
他頓了頓,補充了最現實的一點:“而且,我們時間不多。‘織網者’吃了虧,絕不會善罷甘休。它的搜索網絡可能已經在路上了。曹小子……”他看了一眼曹瑞懷中那團微弱的光,“……也等不起。”
曹瑞的手臂緊了緊,兒子魂體那近乎虛無的觸感讓他心如刀絞。他看向陸棋,眼神複雜,既有期盼,又有不忍。他知道,陸棋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但讓這個失憶的年輕人去承擔如此巨大的風險,他內心充滿愧疚。
陸棋沉默了片刻。墨影描繪的風險如同懸崖邊的寒風,刺骨冰冷。但正如墨影所說,他們沒有退路,也沒有時間猶豫。
他感受了一下左臂那被“織網者”侵蝕後、依舊隱隱作痛的傷口,那冰冷的感覺仿佛在時刻提醒他敵人的存在和這個世界的惡意。他又想起記憶中列維消散的目光,奧羅拉冰冷的囑托,以及073樹網那遙遠的溫暖。
他需要力量。不是為了成為英雄,隻是為了活下去,為了守護眼前需要他守護的人,為了弄清自己存在的意義,為了……對得起那些已經犧牲和正在期盼著他的人。
“告訴我方向和特征。”陸棋抬起頭,眼神已然恢複了慣有的冷靜與堅定,“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墨影看著他,那金屬麵具下的目光似乎微微閃動了一下。他沒有廢話,直接走到石室牆壁那簡陋的能量軌跡圖前。
“據我這些年有限的探查,離我們最近、且可能符合要求的一處‘心核’,在這個方向。”他指向圖中一條蜿蜒的、代表地下能量脈動的線條末端,“距離不近,途中需要穿越一片‘認知扭曲區’,那裡很麻煩。‘心核’的能量特征……偏向內斂、沉靜,帶著一種……被壓抑的律動感,與你身上那點生機有些類似,但更龐大,也更……痛苦。”
被壓抑的、痛苦的律動感……陸棋默默記下這種感覺。
“準備一下,一小時後出發。”墨影下達了指令,“曹教授,你留守。這裡相對安全,而且需要有人照看曹小子。”
曹瑞張了張嘴,他想一起去,他知道此行凶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但他看了看懷中兒子那脆弱的狀態,最終沉重地點了點頭。“好,你們……千萬小心。”他將所有的擔憂和期望,都寄托在了這句話裡。
陸棋走到曹子旭身邊,再次嘗試溝通那生命回響的烙印。這一次,他不僅僅是傳遞“堅守”的意念,更嘗試傳遞“等待”和“希望”。那微弱的溫暖感如同回應般閃爍,曹子旭的魂光似乎又穩定了微不可察的一絲。
這一小時,在壓抑的寂靜中度過。陸棋檢查了一下自身,除了左臂的隱痛和內在的空虛,並無其他明顯傷勢。他回憶著閃回的戰鬥片段,默默演練著格鬥技巧,儘可能讓這具身體保持最佳的戰鬥狀態。
墨影則在一旁,用一些廢棄的金屬碎片和能量結晶,簡陋地擦拭、調整著他那副殘破的軀殼,偶爾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他的動作沉穩而專注,仿佛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
一小時後,兩人在石室入口處彙合。
“走吧。”墨影最後看了一眼曹瑞和曹子旭,率先鑽入了那條通往地下的狹窄暗道。
陸棋緊隨其後,在進入暗道前,他回頭,對曹瑞鄭重地說了一句:“等我回來。”
然後,身影便沒入了黑暗之中。
曹瑞抱著兒子,望著那重新閉合的岩石,久久不語。石室內,隻剩下那團微弱的魂光,和他心中沉甸甸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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