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家長的事情過去後，我以為日子能鬆口氣，沒成想更大的坎還在後麵等著。
一個周末下午，我和小雨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她媽媽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掛電話時，小雨的臉已經白了。
“怎麼了？”我放下遙控器問。
“我媽說…想跟咱們談彩禮的事。”小雨的聲音發顫，指尖還捏著手機殼。
“彩禮？”我愣了一下，“咱們不是早聊過買房的事了嗎？”
“我媽說買房歸買房，彩禮是另一回事——按老家的習俗，這錢不能少。”她垂著眼，不敢看我。
我心裡一下緊了。我知道彩禮是老傳統，可現在不少地方的彩禮數額早就變了味，壓得年輕人喘不過氣。“你媽想要多少？”我問，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角。
“最少…二十萬。”小雨的聲音壓得更低，頭埋得快碰到膝蓋。
“二十萬？”我喉嚨發緊，“這也太多了，我根本拿不出這麼多。”
“我知道難。”小雨抬頭，眼眶紅了，“可我媽說這是老家的規矩，破不得。還說…彩禮多少，就看男方對女方上不上心。”
“上心要用錢衡量嗎？”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我對你的感情，難道要靠二十萬來證明？”
“我也覺得不對。”她抹了下眼角，“可我媽認死理，說這是為我好——要是連彩禮都拿不出，以後肯定給不了我好日子。”
這話像根刺紮在我心裡。我懂阿姨是為女兒著想，可她的想法太死，完全沒顧上我們的實際情況。“小雨，阿姨的心思我明白。”我放緩語氣，“但你也知道，我每個月八千多工資，扣完房租和生活費，頂多存三千。就算不吃不喝，攢夠二十萬也得五年多，這還沒算買房的錢。”
“我知道你難。”小雨的聲音帶著哭腔，“可我媽把話撂這了——彩禮談不攏，這婚就彆結了。”
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湧上一陣無力的絕望。我從沒想過，我們的感情會栽在彩禮上。“小雨，你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握住她的手，“我願意為你拚，可二十萬真的超出我的能力了，你能不能再跟阿姨說說？”
“我試過了。”她的眼淚掉下來，砸在我手背上，“我媽油鹽不進，我夾在中間…一邊是你，一邊是把我養大的媽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
看著她哭紅的眼睛，我心疼得不行。伸手把她攬進懷裡，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彆慌，我們再一起想想，總會有辦法的。”她在我懷裡哭得更凶，肩膀一抽一抽的，我的心也跟著揪著疼——原來愛情在現實麵前，這麼脆弱嗎？
接下來幾天，我腦子裡全是彩禮的事，翻來覆去想了各種辦法：向朋友開口，可二十萬不是小數，不想給他們添負擔；找銀行貸款，沒抵押品隻能走信用貸，利息高得嚇人；甚至動過預支工資、辭職創業的念頭，可前者公司有規定，後者風險太大，連啟動資金都沒有；最後連買彩票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都冒出來了，又很快自嘲地掐滅——概率太低，根本是白費功夫。
我甚至開始鑽牛角尖：是不是我真的配不上小雨？她那麼好，該找個條件更好的人，而不是跟著我連彩禮都湊不齊。可放手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舍不得壓了回去——我愛她，怎麼甘心就這麼放棄？
沒辦法，我還是給爸媽打了電話。明知他們幫不上什麼，可總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爸，媽，我跟小雨想結婚，可她爸媽要二十萬彩禮。”我握著手機，聲音有點發虛。
“二十萬？”媽在電話那頭倒吸一口涼氣，“這咋拿得出來啊？咱家啥情況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難。”我歎了口氣，“可阿姨說彩禮必須給，不然不同意。”
“這叫啥規矩！”爸的聲音突然拔高，“現在都啥年代了，這不是賣女兒嗎？”
“爸，您彆這麼說。”我趕緊勸，“阿姨也是想讓小雨風風光光的，覺得這是麵子。”
“麵子能當飯吃？”爸的火氣沒消，“真為小雨好，就該看你們倆過得下去不，不是死盯著錢！”
“可他們不讓步啊。”我說。
“那你打算咋辦？”媽的聲音軟下來，滿是擔心。
“我不知道。”我揉了揉眉心，“我不想失去小雨，可錢的事我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