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開發課的教室藏在學院後山的竹林裡,推開竹門的瞬間,陳銘宇就感覺到一股溫和的時空能量裹住全身——地麵鋪著淺青色的冥想墊,四周懸掛著半透明的紗幔,紗幔上繡著流轉的星圖,風一吹就像把整片星空都帶進了屋子。
“今天我們練‘時空感知深化’,試著用意識捕捉流動的時空能量。”導師葉瀾站在教室中央,她穿一身月白練功服,手腕上戴著串銀色鈴鐺,每走一步都發出清脆的聲響,“陳銘宇,你先試試——你的懷表能引導能量,或許能更快進入狀態。”
陳銘宇在冥想墊上坐下,指尖輕輕按在懷表表盤上。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表盤裡的指針慢慢停下,轉而浮現出細小的能量紋路,和紗幔上的星圖隱隱呼應。“閉上眼睛,想象自己變成一縷風,跟著能量紋路走。”葉瀾的聲音像流水般輕柔,“彆刻意捕捉,讓能量帶著你的意識走。”
他深吸一口氣,意識漸漸放鬆。起初隻能感覺到懷表傳來的微弱震動,慢慢的,震動變成了“流動”的觸感——像是有無數細小的絲線從懷表裡延伸出去,順著地麵爬向教室的每個角落,又從紗幔的縫隙裡鑽出去,纏上遠處的竹林、山間的雲朵,甚至更遠的地方。
“能感覺到能量的方向嗎?”葉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銘宇點點頭,他能清晰地“看見”:有的能量線朝著學院圖書館的方向,有的朝著山下的城鎮,還有的朝著天空,像要鑽進雲層背後的時空縫隙裡。
突然,其中一條能量線猛地顫動起來,拉著他的意識往一個陌生的方向跑。他想停下,卻被一股更強的力量拽著——眼前的黑暗突然亮起來,不是竹林教室的光,而是一片刺目的血色。
陳銘宇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斷壁殘垣裡。曾經的高樓大廈隻剩下扭曲的鋼筋,街道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偶爾有風吹過,卷起幾張破碎的報紙,上麵的日期模糊不清,隻隱約能看到“時空重置計劃啟動”的字樣。
“有人嗎?”他試探著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廢墟裡回蕩,沒有任何回應。抬頭望去,天空是詭異的暗紅色,像被血染紅的紗布,偶爾有黑色的碎片從天上掉下來,落在地上就變成細小的時空裂縫,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往前走了幾步,腳邊踢到一個東西——是個變形的能量探測器,屏幕已經碎裂,卻還在斷斷續續地閃爍著數字:“時空穩定性3,剩餘人類存活概率0.1”。
“這是……時空重置後的世界?”陳銘宇的心臟猛地縮緊。他想起第13章未來的自己說的“重置會抹除所有異常者”,可眼前的景象,哪裡隻是“抹除異常者”——整個世界都成了廢墟,連普通人類也幾乎滅絕。
突然,遠處傳來微弱的呼救聲。他循著聲音跑過去,看到一個穿著守護者製服的人被壓在鋼筋下,胸口的徽章已經變形,正是時間獵人的標誌。“救……救我……”那人抬起頭,臉上滿是血汙,“重置計劃是錯的……根本不是修複時空,是毀滅……”
話音未落,那人上方的天空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黑色的能量像潮水般湧下來,瞬間將他吞噬。陳銘宇想躲開,卻被裂縫的引力吸住——危急時刻,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震動,是那半塊時空玉佩!
玉佩發出柔和的藍光,在他周圍形成一個保護罩。裂縫的引力漸漸減弱,眼前的血色景象開始模糊。他最後看了一眼廢墟,遠處的地平線上,似乎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穿和祖父筆記裡一模一樣的長袍,手裡舉著一個發光的物體,像是……時空之心?
“陳銘宇!快回來!”葉瀾的聲音突然穿透進來。陳銘宇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坐在冥想墊上,額頭上全是冷汗,懷表和玉佩都在發燙,紗幔上的星圖紋路比之前亮了好幾倍。
“你剛才進入了‘時空視界’,看到了未來的時間線。”葉瀾的表情比剛才嚴肅了許多,她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陳銘宇的懷表,“能自主進入時空視界,還能看到多條時間線的守護者,學院百年裡隻出過三個。”
陳銘宇還沒從剛才的末日景象裡緩過來,他攥緊玉佩,聲音有些發顫:“我看到時空重置後的世界……全是廢墟,人類快滅絕了。那不是修複時空,是毀滅。”
葉瀾沉默了幾秒,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冊子,上麵記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其實學院早就知道重置計劃的風險,但一直沒有證據。你看到的,很可能是‘最壞時間線’——如果時間獵人按現在的方案執行,未來就會變成那樣。”
“為什麼我能看到時間線?”陳銘宇想起墨塵老師說的“陳家血脈特殊性”,心裡有了個猜測。葉瀾點點頭,翻開小冊子的某一頁,上麵畫著和陳銘宇懷表相似的圖案:“陳家先祖陳玄,就是三個能看時間線的守護者之一。這種能力是血脈傳承的,每一代隻會在‘時空危機臨近’時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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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補充道:“你進步的速度也很反常——普通學員需要三個月才能感知到能量流動,你隻用了兩周;彆人連一條時間線都看不到,你能同時看到三條。這不是巧合,是陳家血脈在幫你快速適應能力,為接下來的危機做準備。”
教室裡其他學員的目光都集中在陳銘宇身上,有驚訝,有羨慕,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雷恩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擔心,我們會幫你的。你看到的是最壞的未來,那就意味著我們還有機會改變它。”
林晚也遞過來一塊手帕,小聲說:“剛才你進入時空視界時,我們都看到紗幔上的星圖變亮了,葉瀾導師說,這是‘時空能量共鳴’的跡象——你的能力,可能還能影響周圍的時空。”
休息時,陳銘宇坐在竹林邊,翻著葉瀾給的小冊子。裡麵除了能力訓練筆記,還有幾頁關於“時空視界”的記載:“能看到時間線者,可預判危機,亦可引導時空能量,但過度使用會導致意識被困在時間線中,永世無法返回。”
“這不是和電影《預見未來》裡的設定一模一樣嗎?”林晚湊過來看了一眼,驚訝地說,“我在上海的時候,看過這部電影,主角能預見未來的多種可能性,還能通過自己的選擇改變未來。當時覺得是瞎編的,現在才知道,原來真的有這種能力。”
陳銘宇也想起之前看過的《奇異博士2》,裡麵的奇異博士能在“多元宇宙”裡看到不同的未來,和他看到的“多條時間線”幾乎沒區彆。“會不會那些科幻電影的編劇,其實知道守護者的秘密?”他突然說,“比如有人偶然看到過時間線,或者遇到過守護者,把經曆寫成了劇本,卻被當成虛構的故事。”
雷恩坐在旁邊,手裡摩挲著劍柄:“在我們13世紀的英國,有關於‘先知’的傳說,說他們能看到‘上帝的計劃’,其實可能就是能看時間線的守護者。隻是當時的人不懂時空理論,把能力當成了‘神的恩賜’。”
蘇清月抱著她的線裝書走過來,翻開其中一頁:“古籍裡說,‘時空視界者,乃時空之眼,可窺過去未來,亦擔重責’。看來不管是古代傳說、現代電影,還是學院的記載,說的都是同一種能力。隻是普通人不知道,這些‘虛構’的東西,其實都有真實的原型。”
陳銘宇看著手裡的小冊子,又摸了摸發燙的懷表和玉佩。他想起剛才在時間線裡看到的模糊人影,想起祖父筆記裡的“時空之心”記載,心裡突然堅定起來——不管未來有多危險,他都要阻止時空重置計劃,不僅是為了守護者,更是為了所有普通人類,不能讓那片廢墟成為現實。
這時,葉瀾走過來,遞給陳銘宇一個銀色的能量手環:“這是‘時空穩定器’,能幫你控製能力,避免意識被困在時間線裡。明天開始,我會給你加開單獨的訓練課,教你怎麼運用時空視界,找到‘最優時間線’——也就是能阻止重置,又不毀滅時空的那條路。”
陳銘宇接過手環,套在手腕上。手環傳來溫和的震動,和懷表、玉佩的能量呼應起來。他抬頭看向竹林外的天空,陽光透過竹葉灑下來,像無數細小的時空粒子。他知道,接下來的訓練會更艱難,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隻是,他心裡還有個疑問:剛才在時間線裡看到的那個穿長袍的人影,到底是誰?是祖父嗎?還是其他能控製時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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