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插進門鎖時,我還在攥著口袋裡那團皺掉的便簽紙——電梯裡那道多餘的影子,直到我走出寫字樓都沒消失,夜雨打在臉上,涼得像貼了片冰,可後背的冷汗卻把襯衫浸得發潮。
推開門的瞬間,玄關的感應燈亮了,暖黃的光掃過客廳,沙發上還搭著小雨早上沒疊的外套,茶幾上擺著她喝剩的半杯牛奶,杯沿還留著口紅印。一切都和我早上出門時一模一樣,可我盯著那杯牛奶,突然僵住了——我記得出門前明明把杯子洗了,放在廚房瀝水架上的。
“是我記錯了?”我脫鞋的手頓了頓,耳後的刺痛感還在隱隱作祟,摸了摸那處淡紅色的“【”形印記,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不是幻覺。
走進臥室時,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隻留了條縫,路燈的光透進來,在地板上投出細長的光斑。我把外套扔在椅子上,剛要掀開被子,眼角突然瞥見床尾的半空,有什麼東西在閃。
不是燈光反射——那是一行半透明的字,比在辦公室看到的更清晰,字體是規整的宋體,顏色像稀釋後的白墨水,每個筆畫邊緣都裹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就懸在距離床墊不到半米的地方:【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閾值≥60,觸發二次顯形】。
我猛地後退一步,撞到了床頭櫃,上麵的香薰機晃了晃,精油的柑橘味飄出來,可我連呼吸都忘了。這行字比早上的長,還多了“宿主”“情緒波動閾值”這種奇怪的詞,我盯著“二次顯形”四個字,心臟突然狂跳——原來在辦公室看到的,不是幻覺?
我揉了揉眼睛,再睜開時,文字還在,甚至微微晃動了一下,像被風吹動的薄紗。我慢慢伸出手,指尖朝著“宿主”兩個字探過去,腦子裡全是剛才在辦公室的混亂:移位的馬克杯、消失的飯盒、跳變的日期,還有電梯裡那道影子。
“這到底是什麼?”我忍不住自言自語,指尖離文字越來越近,能清晰看到筆畫間的空隙,甚至能透過文字看到後麵的床單花紋。
就在指尖要碰到“宿”字的瞬間,我突然慌了,想收回手,可已經晚了——指尖沒有碰到任何東西,就像穿過了一團空氣,隻有一絲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往手臂上爬,像有隻看不見的蟲子在爬。
我猛地縮回手,盯著自己的指尖,沒有任何異樣,可那行文字卻突然變了——原本的內容像被橡皮擦抹掉一樣,逐漸淡化,新的文字慢慢浮現,還是同樣的半透明質感,卻帶著一種機械的規整:【數據驗證通過,係統加載中...】。
“係統?什麼係統?”我往前湊了湊,想看得更清楚,可那行字卻開始閃爍,光暈越來越淡,就像手機沒電時的屏幕。我伸手想抓住什麼,卻隻碰到一片虛無,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電流聲,像老式電視沒信號時的雜音。
幾秒鐘後,文字徹底消失了,臥室裡又恢複了寂靜,隻有香薰機的嗡鳴和窗外的雨聲。我站在原地,手指還懸在半空,那股冰涼的觸感還在手臂上殘留著,後背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夜雨還在下,樓下的街道空無一人,路燈的光在雨幕裡散成模糊的光斑。沒有異常,沒有奇怪的影子,可我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宿主”“係統加載中”,這些詞像釘子一樣紮在我腦子裡,和辦公室的異常拚在一起,越來越像一個荒誕的猜想。
轉身時,我無意間掃過床頭櫃,突然愣住了——香薰機的位置變了。早上我明明把它放在床頭櫃左邊,靠近插座的地方,現在卻移到了右邊,緊挨著小雨的護膚品,機身還轉了個方向,出霧口對著牆壁。
我走過去,拿起香薰機,底部沒有移動的痕跡,精油瓶也擰得很緊,不像是被人碰過的樣子。可它就是動了,和辦公室的馬克杯一樣,悄無聲息地變了位置。
手機突然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我掏出來一看,不是電話,也不是信息,而是一條亂碼推送,屏幕上全是看不懂的符號:【Δ⌒∑≠321…】,和昨天電腦上的亂碼一模一樣。
我盯著那條推送,手指顫抖著點開,卻什麼都沒有,推送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在通知欄裡。耳後的刺痛感又傳來了,我對著手機屏幕照了照,那道淡紅色的“【”形印記,好像比剛才更清晰了一點。
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毫無睡意。臥室裡的每一樣東西都熟悉又陌生,香薰機的柑橘味變得刺鼻,窗外的雨聲像無數隻蟲子在爬,我甚至不敢閉上眼睛——怕再睜開時,又看到那些半透明的文字,或者發現身邊的東西,又變了位置。
“係統加載中...”我小聲重複著那句話,指尖劃過床單,突然想起小雨早上說的話:“彆太累了,要是不舒服就早點回家。”
如果這一切不是幻覺,那“係統”到底是什麼?它加載完成後,會發生什麼?我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突然覺得,我好像不是在自己的臥室裡,而是在一個巨大的、看不見的屏幕裡,被什麼東西盯著,一舉一動都在被觀察著。
床頭櫃上的香薰機,突然又發出一聲細微的嗡鳴,機身好像又轉了個方向,出霧口對著我這邊,淡淡的柑橘味飄過來,卻讓我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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