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廢棄紡織廠的藏身點,仿佛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孤島。外界因寒水澗事件和後續的“金蟬脫殼”而暗流洶湧,但這方寸之地,卻陷入了一種異樣的平靜,隻剩下時間如同沙漏中的細沙,悄然流淌。
連續的高強度神經緊繃與生死搏殺,如同被反複鍛打的鐵胚,雖然去除了雜質,卻也留下了深深的疲憊。林逸宸深知張弛有度之道,在確認“金蟬脫殼”計策初步奏效,外界目光被成功引向那虛無縹緲的“神秘勢力”後,他果斷按下了一切的暫停鍵。
接下來的日子,三人幾乎足不出戶,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對前一階段戰鬥的消化與沉澱之中。
林逸宸盤膝坐在一堆廢棄的棉紗包上,雙目微闔,心神沉入體內。《基礎煉氣訣》的法門如同呼吸般自然運轉,引導著靈力在拓寬堅韌後的經脈中涓涓流淌。與蕭烈一戰,雖然主要依靠智謀與環境,但生死關頭靈力極限壓榨式的運用,以及最後引爆寒玉髓時對靈力精細操控的苛求,都讓他對自身力量的認知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他不再急於衝擊下一個竅穴,而是反複錘煉著現有的靈力,使其更加凝練、純粹,如臂指使。意識海中,不斷複盤著戰鬥的每一個細節:亂靈陣啟動的時機是否最佳?擾神符的激發能否更隱蔽?牽引符的運用還有無改進空間?他甚至開始嘗試,能否將幾種低階符籙的效果進行簡單的組合,形成更具威脅的連鎖反應。這種基於實戰的反思與推演,比單純的閉門苦修,效果強了何止數倍。
同時,他也沒有放鬆對那枚神秘黑色碎玉的感應。碎玉在吞噬了部分骨塤能量和此次戰鬥逸散的些許靈力後,似乎愈發溫潤,反饋出的那股精純能量也更加柔和。林逸宸能感覺到,自己與碎玉之間的聯係正在一絲絲地加深,雖然依舊無法主動驅動其吞噬之力,但對能量的感知卻敏銳了不少。他嘗試著將一絲靈識纏繞在碎玉周圍,如同小心翼翼的藤蔓,試圖探知其內部更深層的秘密,卻總感覺隔著一層無法穿透的迷霧。
蘇清雅的進步則更為直觀。經過寒水澗一役,她的靈識在極限壓力下得到了顯著的錘煉,變得更加堅韌和敏銳。此刻,她正專注於《靈犀望氣術》的深化修行。眸中清輝不再隻是簡單的流淌,而是如同有了生命般,時而凝聚如針,探向極遠之處謹慎地避開城東方向),感知著江城整體氣運那宏大而模糊的變遷;時而擴散如紗,籠罩自身與同伴,將那斂息之法演練得越發純熟自然,幾乎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她還開始嘗試將望氣術與自身對靈植生機的感悟結合。指尖縈繞的淡綠色光點不再僅僅是模擬,而是開始嘗試引導、甚至微弱的增幅周圍那些頑強的、從磚縫中掙紮求生的野草的生命力。這個過程極其緩慢,且消耗巨大,但每一次成功的引導,都讓她對生命能量的理解深刻一分。她隱隱感覺到,這或許是一條不同於傳統煉丹,卻直指生命本源的獨特道路。
石猛的修煉則充滿了力量感。他沒有學習複雜的法訣,而是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對自身氣血之力的掌控上。青鋼劍雖已銷毀,但他以手代劍,在空曠的倉庫角落反複演練著最基礎的劈、砍、刺、撩。每一次出手,都力求將全身肌肉的力量擰成一股繩,氣血隨之奔湧,空氣中發出沉悶的呼嘯。他在摸索屬於自己的“勢”,一種一往無前、以力破巧的蠻橫氣勢。偶爾,他全力一擊時,拳鋒甚至能帶起一絲微弱的、扭曲空氣的波紋,那是力量凝聚到一定程度,開始觸及某種門檻的征兆。
修煉之餘,三人也會交流心得。
“宸哥,俺感覺力氣好像又大了點,但總覺得……差點意思。”石猛撓著頭,有些苦惱地向林逸宸請教,“就像……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全力。”
林逸宸觀察著石猛演練,沉吟道:“你的力量足夠狂暴,但缺少一種‘穿透’和‘凝聚’。試著想象你的氣血之力不是潑出去的水,而是擰成一股的鋼針,或者……燒紅的烙鐵!將力量集中在一點,瞬間爆發,或許效果不同。”
石猛似懂非懂,但還是依言嘗試,雖然一開始更加彆扭,甚至幾次控製不住差點扭傷,但他韌性十足,反複練習之下,竟真的漸漸摸到了一點門道,拳鋒帶起的破空聲更加尖銳刺耳。
蘇清雅也會和林逸宸探討望氣術的種種妙用,以及能量屬性的細微差彆。林逸宸雖然不修此術,但他思維敏捷,往往能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提出一些讓蘇清雅豁然開朗的見解。
這種相互扶持、共同進步的氛圍,讓這處臨時藏身所有了些許“家”的溫暖,衝淡了外界危機帶來的壓抑。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
這一日,林逸宸正在嘗試改進一種低階的“輕身符”,希望能提升其效果,便於日後行動。突然,他放置在身邊的隱修會令牌輕微震動起來,並非來自萬象閣的公共信息,而是一條定向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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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依舊是薑臨雲。
林逸宸心中一凜,拿起令牌,靈識沉入。
“小家夥們,藏得挺嚴實。”薑臨雲的語氣依舊帶著那股懶洋洋的調調,但接下來的內容卻讓林逸宸瞳孔微縮,“有兩件事。第一,烈陽宗那邊暫時消停了,蕭烈被送回山門,據說情況很不妙,沒有三五年彆想下山。他們似乎真的被‘多方勢力’的說法唬住了,短期內應該不會再有大規模動作,但暗地裡的探查不會少,你們自己小心。”
“第二件事,算是個提醒,也可能是個機會。”薑臨雲頓了頓,繼續道,“‘公司’最近似乎有些異常的物資調動,主要集中在一些……嗯,偏向精神乾擾、情緒放大類的稀有礦物和生物樣本上。另外,影鴉那邊,關於江城大學老校區,特彆是你們之前解決‘夢魘魔音’的音樂樓附近,似乎有一些新的、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在流傳,據說與‘夢境’、‘潛意識投影’有關。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聯,我不確定,但總覺得有些巧合。你們……自己判斷。”
信息到此為止。
林逸宸放下令牌,眉頭緩緩皺起。
烈陽宗的暫時退卻在意料之中,算是好消息。但“公司”的異常動向和影鴉關於江城大學的新流言,卻像兩塊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再次激起了漣漪。
“公司”在收集精神乾擾類的物資?他們想做什麼?聯想到之前遭遇的“腐化之巢”那種能侵蝕心智的怪物,以及“夢魘魔音”的精神攻擊,林逸宸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神秘組織,所圖非小!
而江城大學音樂樓……那裡地底深處可能存在的、與“天音閣”相關的波動還未查明,如今又扯上了“夢境”和“潛意識投影”?這僅僅是巧合,還是背後有更深層的聯係?影鴉的消息雖然未經證實,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看來,我們想安心修煉,也沒那麼容易。”林逸宸將薑臨雲的信息分享給蘇清雅和石猛,苦笑道,“這江城,就像個巨大的漩渦,稍有不慎,就會被卷進去。”
蘇清雅思索片刻,道:“‘公司’的動向需要密切關注,但目前我們力量薄弱,不宜主動招惹。至於江城大學……那裡畢竟是我們熟悉的地方,而且地底的波動或許與我們有關。如果影鴉的消息是真的,那裡可能正在發生某種我們未知的變化。或許……我們可以找機會,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再探一次音樂樓?”
林逸宸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次必須更加小心。影鴉已經注意到了那裡,說不定‘公司’或者其他勢力也會聞風而動。我們需要一個完美的身份和時機。”
他目光閃動,腦中已經開始構思新的計劃。沉澱是為了更好的爆發,而外界的暗湧,則逼迫著他們必須更快地成長。
就在三人商議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倉庫某個極其隱蔽的、布滿蛛網的通風管道深處,一個僅有米粒大小、偽裝成鏽跡的微型探測器,其內部一點微不可察的紅光,悄然閃爍了一下,將一段模糊的音頻信號,傳遞向了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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