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縣城下,守軍是一個不滿編的日軍中隊和部分偽軍。第七榴彈炮旅的幾門山炮進行了短暫而急促的炮火準備後,岡田旅的一個大隊在旅長親自督戰下,發起了進攻。士兵們喊著日語的勸降口號,或是嚴厲的嗬斥,交替掩護,戰術動作嫻熟。城頭日軍的抵抗意誌在認出對麵是“自己人”後,出現了明顯的動搖。當同盟軍士兵冒著稀疏的槍彈,將炸藥包塞進城門縫隙時,爆炸聲成了壓垮守軍心理的最後一根稻草。殘存的幾十名日軍在一名少尉的帶領下,打出了白旗。
陽原、天鎮等地的戰鬥大同小異。同盟軍的出現,對分散駐守在各縣城的、主要由新兵或後勤部隊組成的日軍守備隊,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衝擊。很多時候,戰鬥演變成了陣前喊話和政治攻勢。
“我們是日本共產主義同盟軍!放下武器,停止為軍國主義賣命!”
“八路軍優待俘虜!負隅頑抗隻有死路一條!”
伴隨著精準的冷槍冷炮,日軍的抵抗迅速瓦解。不到十天,晉東北殘餘日偽勢力被清掃一空,東路軍竟抓了五千多俘虜,其中日軍占了三千多。
岡田翔太站在剛剛光複的天鎮城頭,看著城內開始恢複秩序的景象,以及被押解下去的俘虜長龍,心中百感交集。他回想起宋興華在戰前對他說的:“用你們的方式,結束這場由日本發起的罪惡戰爭,也是一種救贖。”他緊了緊拳頭,對身邊的參謀下令:“迅速統計戰果,清理戰場,向大同司令部發報捷報!”
綏遠境內,南、北兩路大軍的攻勢則顯得更為剛猛霸道,尤其是由李雲龍率領的獨24旅,更是如同一把燒紅的尖刀。
“老孔!老王!咱們仨也彆客氣了,輪著來,看誰先捅穿小鬼子的腚眼兒!”李雲龍抱著電話機,嗓門大得震人耳朵,“老子打頭陣,你們給老子壓住陣腳,彆讓潰兵衝亂了老子的陣型!”
電話那頭傳來孔捷沒好氣的聲音:“李雲龍,就你能!司令的命令是穩步推進,不是讓你撒丫子亂跑!”
“屁的穩步推進!小鬼子現在就是驚弓之鳥,綏遠那點二鬼子還不夠老子塞牙縫的!你就瞧好吧!”
放下電話,李雲龍對著地圖,對政委劉建軍和參謀長郭魯順,以及裝甲營營長馬俊清布置任務:“看見沒,涼城!狗日的偽蒙軍李守信的一個團在那兒!老子的裝甲營呢?給老子頂到最前麵去!炮兵,給老子轟開一個口子,步兵跟著坦克衝進去!速戰速決!”
戰鬥在武川附近打響。偽蒙軍試圖依托城外的簡易工事進行抵抗。然而,他們何曾見過八路軍有成建製的坦克衝鋒?炮二旅的重炮率先發言,將偽軍的陣地犁了一遍。緊接著,獨24旅裝甲營的十幾輛日式坦克和中型坦克部分由係統兌換,部分繳獲後修複),噴吐著黑煙,轟鳴著衝向敵陣。馬俊清站在領頭坦克的炮塔上,揮舞著信號旗。坦克上的機槍噴射出致命的火舌,履帶碾過戰壕,將一切阻礙物化為齏粉。步兵們緊隨其後,喊殺聲震天動地。
偽蒙軍的抵抗瞬間崩潰,士兵們丟盔棄甲,四散奔逃。李雲龍親自端著一挺輕機槍,帶著警衛連衝在最前麵,嘴裡還不停嚷嚷:“抓俘虜!重點是那個李守信!彆讓他跑了!”
北路軍一路狂飆,勢如破竹,連克綏遠、武川、固陽,兵鋒直指包頭。駐守包頭的日軍一個騎兵旅團試圖依托城防頑抗,但在熊德誠的統一指揮下,獨25旅和獨26旅從兩翼包抄,炮二旅的重炮群進行了長達半小時的覆蓋射擊,將包頭城牆轟開了數個缺口。總攻發起後,缺乏重武器的日軍騎兵在巷戰中損失慘重,旅團長本人也在亂軍中被擊斃。二十天時間,北路軍橫掃同綏鐵路沿線,光複包頭,俘虜偽蒙軍三千餘人。
南路軍在王信庭的指揮下,則顯得更為穩健和老練。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清掃同綏線南側縣城。戰鬥多以營為單位,拔據點,破交通,鞏固新解放的區域。趙福生的獨21旅在懷仁附近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殲滅了日軍一支試圖向涼城方向靠攏的運輸大隊,繳獲了大量物資。丁偉的獨23旅則發揮其機動靈活的特點,連續作戰,攻克和林格爾、托克托等地。
三路大軍捷報頻傳,通過電波不斷彙聚到設在大原的八路軍總部和坐鎮大同的宋興華手中。八路軍控製的宣傳機器開足馬力,將一個個勝利的消息傳遍全國。
“我軍光複蔚縣!”
“北路軍兵臨包頭城下!”
“南路軍再傳捷報!”
連續的勝利,如同一次又一次強勁的鼓點,敲擊在每一個關注戰局的中國人心中,凝聚著希望,也積累著八路軍的赫赫聲威。
然而這片土地上從來就不隻有一種聲音。
就在八路軍高歌猛進之際,晉綏軍控製的報紙上,開始出現另一種論調。
“八路軍借抗戰之名,行擴張之實!”
“破壞統一,割據一方,與軍閥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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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中央軍入晉,共維大局,剿滅赤患!”
汙蔑性的社論、歪曲事實的報道連篇累牘。重慶的官方喉舌也迅速跟進,含糊其辭地指責“某些武裝力量”不顧抗戰大局,搶占防區,影響團結,並公開表示“支持閻長官穩定山西局勢”。
輿論戰的火藥味,瞬間濃烈起來。
延安和八路軍總部對此早有預料。一方麵,通過《新華日報》等渠道,連續發表社論和前線戰地通訊,用詳實的戰果和數據,駁斥謠言,闡明八路軍敵後抗戰的艱辛與功績,強調建立民主政權是為了更好地組織民眾、支援前線。另一方麵,動員國統區內的進步人士、民主黨派、知識分子在各大報刊上發表文章,呼籲團結,反對摩擦,讚揚八路軍敵後抗戰的功勳。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激烈程度絲毫不亞於前線。
著名教育家陶先生在《全民抗戰》上發表文章:“當我們聽到大同光複,數萬日軍投降的消息時,我們是何等歡欣鼓舞!這是民族的勝利!任何試圖抹殺這一功績、製造內部分裂的言行,都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民主人士黃先生、沈先生等也聯名發聲,呼籲重慶當局“應以國家民族為重,停止內耗,一致對外,給浴血奮戰的八路軍將士以應有的支持和肯定。”
民意的天平,在鐵一般的事實和有理有據的辯駁下,開始明顯地向八路軍傾斜。就連一些原本持中立態度的報紙,也忍不住發文質疑國府和晉綏軍的做法是否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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