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塊巨大的黑布，緩緩覆蓋了小柳鄉。
打穀場上燃起了幾堆篝火，跳躍的火焰映照著戰士們興奮的臉龐。
兩口大鐵鍋支在篝火上，鍋裡燉著香噴噴的豬肉片、大白菜和粉皮，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濃鬱的肉香彌漫在空氣中，饞得人直流口水。這是從黑石溝繳獲的物資裡弄來的半扇豬排，宋興華特意下令，今晚全連加餐，好好慶祝一番。
“開飯嘍！”炊事班長一聲吆喝，戰士們立刻排起了長隊，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個粗瓷大碗。
“給我多盛點肉片！”
“我要那塊帶骨頭的！”
“真香啊，好久沒聞到這味兒了！”
戰士們七嘴八舌地嚷嚷著，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對於常年吃粗糧、啃樹皮的他們來說，這一頓豬肉大餐，無疑是人間最美的美味。
宋興華端著一碗菜，找了個角落坐下，和幾個戰士擠在一起。
“連長，您也多吃點！”王二柱夾了一大塊肉放進宋興華的碗裡，“這次多虧了您指揮得當，咱們才能打這麼漂亮的一仗，還沒怎麼傷亡！”
“是啊，連長！”劉三也湊過來說道，“您那身手，真是神了！一把樸刀耍得風雨不透，那些小鬼子根本不是對手！”
“還有您那槍法，簡直是百發百中！”一個神槍手班的戰士感歎道，“我算是服了，以後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戰士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誇讚著宋興華，眼神裡充滿了敬佩和崇拜。黑石溝一戰，宋興華的指揮才能、精準槍法和過人膽識，徹底征服了所有人。
宋興華笑了笑，擺擺手：“大家彆光誇我，這勝仗是咱們全連弟兄一起打下來的，少了誰都不行。來，大家都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打鬼子！”
“好！”戰士們齊聲應道，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一時間，打穀場上隻剩下咀嚼聲和滿足的讚歎聲。
第二天一早，宋興華挑選了四十多名看起來還算壯實的偽軍俘虜，又讓人裝上了十支三八大蓋、一挺歪把子輕機槍和一些子彈，準備前往許家溝的新一團團部，找李雲龍換老兵。
許家溝是個比小柳鄉大不了多少的村子，新一團團部就設在村東頭的幾間大瓦房裡。宋興華剛到村口，就被哨兵認了出來。
“是宋連長啊！快請進！團長正在屋裡呢！”哨兵熱情地招呼道。
宋興華笑著點點頭，帶著隊伍直奔團部。
“報告！”
“進來！”屋裡傳來李雲龍那標誌性的大嗓門。
宋興華推開門走了進去，隻見李雲龍正趴在一張八仙桌上看地圖，嘴裡叼著旱煙袋，神情專注。
“團長，一連長宋興華向您報到！”
李雲龍抬起頭，看到宋興華，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旱煙袋，站起身來：“哦？是興華啊！來得正好！桐鄉那仗打得不錯，給老子長臉了！”
他的目光落在宋興華身後的偽軍俘虜和武器上，眼睛瞪得更大了，快步走了過去，拿起一支三八大蓋，掂量了掂量，又看了看那挺歪把子，臉上的笑容就像朵花一樣。
“好小子，繳獲不少啊！”李雲龍拍了拍宋興華的肩膀，力道不小，“這些玩意兒，可解了老子的燃眉之急！”
宋興華笑了笑：“團長，這些都是孝敬您的。不過，我這次來，是想跟您討點東西。”
“哦？你想要啥？”李雲龍警惕地看著他，像是生怕自己的寶貝被搶走，“先說好了，太貴重的我可不給！”
“我想跟您換十個老兵。”宋興華說道，“您也知道，我一連剛補充了不少新兵和俘虜，急需老兵帶一帶，提升戰鬥力。”
李雲龍皺起了眉頭，摸了摸下巴：“老兵？你小子可真會挑！老兵都是寶貝疙瘩，一個個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經驗豐富，能頂半邊天！”
他看著那些武器彈藥，又看了看宋興華，眼神裡充滿了掙紮。一方麵，他對這些武器彈藥渴望已久；另一方麵，他又舍不得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
“團長，您看我這一連，剛打了兩個勝仗，勢頭正猛。”宋興華趁熱打鐵道，“隻要有老兵帶一帶，戰鬥力肯定能再上一個台階，以後給您繳獲更多的好東西！您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啊！”
李雲龍被說動了，他狠狠吸了一口旱煙，吐出煙圈：“行！看在你小子這麼能打的份上，老子就忍痛割愛了！十個老兵，給你！”
“多謝團長！”宋興華喜出望外。
“彆急著謝我。”李雲龍擺擺手，“中午就在這兒吃飯，我叫上大彪，咱們哥仨好好喝幾杯！”
很快，一營長張大彪就被叫了過來。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臉上帶著一道疤痕，看起來威風凜凜。
“團長，您叫我啥事？”張大彪一進門就嚷嚷道，看到宋興華，愣了一下，“哦？是小宋啊！聽說你小子最近挺能打啊！”
李雲龍指了指桌上的武器：“大彪，你看，這是興華給咱們送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