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興華旅長親自坐鎮於此,他的指揮部設在一個視野相對開闊,且經過巧妙偽裝的山坡反斜麵。他沒有休息,而是持續開啟著【全景地圖】,半徑120公裡的範圍內,敵我動向如同棋局般清晰地展現在他腦海中。
地圖上,代表日軍的紅色光點分成了三部分,正沿著公路線蠕動。先頭部隊是兩個不滿編的步兵聯隊,約4000餘人;中間是騎兵、野炮、工兵和輜重組成的混合隊伍,約2800人;殿後的是師團主力,包括一個齊裝滿員的步兵聯隊和師團直屬部隊,兵力高達6500人。三部分之間保持著5到7公裡的間隔。而在陽泉東側,平定的日軍援軍也分成了兩股,在野外宿營,預計次日才能抵達。一切儘在掌握。
宋興華拿起野戰電話,分彆接通了丁偉、李雲龍和孔團長,將他通過“全視地圖”掌握的敵情精確傳達:“丁團長,日軍110師團分三部,先頭兩個聯隊已過黑山坳,預計明日下午三點左右進入你部伏擊區。其主力距先頭約六公裡。平定援敵明日午後可達陽泉外圍,你部務必隱蔽到位,阻擊任務艱巨。”
“團長,你部目標距先頭日軍更近,炮聲一響,務必迅速截斷其退路,配合炮群殲滅之。”
“孔團長,第三梯隊是紮口袋的底,壓力最大,陣地構築和偽裝必須萬無一失。”
命令清晰明確,各部指揮員回複“堅決完成任務”的聲音,通過那細細的電話線,傳遞著必勝的決心。
這一夜,無數雙腳板丈量著山路,無數雙眼睛警惕地注視著黑暗。八路軍,這支以意誌和紀律鑄就的軍隊,正張網以待,準備給驕狂的敵人以致命一擊。
東方泛起魚肚白,夜色逐漸褪去。經過一夜的急行軍和緊張作業,八路軍各伏擊部隊均已悄然進入預定位置,並完成了陣地的初步構築和偽裝。
在老鴉嶺,丁偉舉著望遠鏡,仔細審視著山下蜿蜒的公路,又回頭看了看身後密林中隱蔽待命的部隊。獨立1團、邊縱28團和岡田旅103團的戰士們,利用地形和植被,將自己隱藏得極好,若非事先知道,根本無法發現這裡潛伏著數千精兵。山炮營的炮口指向了公路,覆上了偽裝網。丁偉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壓下心中的激動,他知道,一場惡戰即將開始。
在呂家溝,李雲龍和孔捷也在檢查陣地。新一團和獨立團的戰士們趴在挖好的散兵坑裡,槍口對準了下方的山穀。他們的混合炮營——第一炮群,在彭金拓營長的指揮下,已經在獨立團和新一團陣地後方的開闊地展開。八十多門各型火炮,從60迫擊炮到105山炮,如同蟄伏的巨獸,炮管揚起,裝定了初步射擊諸元。獨立1團的警衛連散布在炮群周圍,警惕地守衛著這些寶貴的火力支柱。
在第三梯隊所在的丘陵地帶,氣氛更是凝重到了極點。宋興華站在指揮部門口,望著遠處漸漸清晰的公路線。他的身後,是晉中獨立旅最核心的打擊力量——第二炮群。16門1938式122榴彈炮、24門gr42式120重迫擊炮、獨立1團山炮營的12門75山炮和6門105山炮,以及岡田旅所屬的各類步兵炮和迫擊炮,總計82門重炮,構成了一個恐怖的火力地獄入口。防空營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指向天空,防備可能出現的日軍飛機,警衛營的兩個連則在外圍構成了嚴密的警戒圈。
電話線已經全部架設完畢,通訊兵不斷測試著線路,確保旅部與各梯隊、各炮群之間的聯絡時刻暢通。宋興華再次確認了【全景地圖】上的敵情,日軍先頭部隊正毫無察覺地一步步走向死亡地帶。他接通了所有指揮員的電話,做了最後動員:“同誌們,獵物的蹄子已經踩進套索了!記住各自的任務,聽我命令,統一開火!我們要用這場勝利,告訴鬼子,中國,不是他們可以撒野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伏擊圈內的八路軍戰士們,緊握著手中的武器,汗水浸濕了內衣,但沒有人動彈一下。紀律和信念支撐著他們,如同磐石般堅守在陣地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大戰來臨前特有的、令人窒息的緊張。
下午三點多,日軍的先頭部隊——兩個步兵聯隊,排著長長的行軍隊列,終於完全進入了第二梯隊和第三梯隊構成的伏擊圈。太陽旗在隊伍中懶洋洋地晃動著,日軍士兵扛著步槍,步履蹣跚,顯然對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毫無防備。
就在日軍隊伍中部完全進入伏擊圈最密集區域的刹那,宋興華對著野戰電話,冷靜而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開火!”
霎時間,天地變色!
“轟!轟轟轟——!!!”
首先發出怒吼的是第一炮群的八十多門火炮!幾乎在同一時間,第二炮群的八十二門重炮也發出了震天的咆哮!
超過一百六十門火炮同時齊射的聲響,仿佛天空被撕裂,大地在劇烈顫抖!炮彈劃破空氣發出的尖嘯聲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緊接著,如同冰雹般密集地砸在了幾公裡長的日軍行軍隊列中!
“轟隆隆——!!!”
巨大的火球在公路上、在日軍隊伍中接連不斷地騰空而起!黑色的硝煙混合著黃色的塵土,瞬間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煙牆,將整段公路吞噬!破片如同死神的鐮刀,以極高的速度向四周飛濺,無情地切割著血肉之軀。
日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毀滅性打擊徹底打懵了。第一輪齊射過後,公路上已然是一片地獄景象。被直接命中的士兵瞬間汽化或支離破碎,殘肢斷臂和內臟器官被衝擊波拋向空中,又如同下雨般落下。僥幸未死的士兵也被震得耳鼻出血,內臟受損,很多人抱著頭在原地尖叫、翻滾,但隨即就被後續落下的炮彈撕碎。騾馬受驚,四處狂奔,踩踏著倒地的傷兵,進一步加劇了混亂。僅僅第一輪覆蓋炮擊,這兩個聯隊的日軍死傷就超過了百分之四十!公路本身被炸得坑坑窪窪,仿佛月球表麵。
宋興華通過【全景地圖】冷靜地觀察著戰況。日軍先頭部隊已遭重創,但戰鬥遠未結束。他立刻下令:“第二炮群,目標變更!方位xxx,距離xxxx,日軍野炮聯隊、騎兵大隊!五分鐘急速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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