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遭殃的是縣城外圍的防禦工事。土木結構的掩體、沙袋壘成的機槍巢,在第一輪炮火中就被炸得粉碎。磚混結構的炮樓、地堡,則遭到了重點照顧。根據宋興華提供的、詳儘到令人發指的防禦部署圖,八路軍的炮兵們如同在進行一場精確的外科手術。
“目標,運城東門外三號磚混碉堡,標尺,四炮集火!放!”
“目標,臨汾南城牆角混凝土機槍工事,判斷厚度八十厘米,使用旅屬山炮,六炮集火!放!”
“目標,長治火車站旁疑似彈藥庫,使用120重迫,覆蓋射擊!”
觀測氣球緩緩升空,觀測員冒著寒風,通過望遠鏡和旗號,不斷向地麵報告炮彈落點,指揮炮兵修正射擊諸元。
“一號區域,命中!效果良好!”
“二號目標,偏左二十米,各炮向右修正兩個密位!”
“三號混凝土工事,正麵出現裂紋!重複轟擊!”
炮擊極富層次和效率。第一輪炮火打擊,主要針對暴露的、相對脆弱的工事,大約摧毀了日軍30的防禦設施。這突如其來的猛烈炮火,將城內的日軍徹底打懵了。
平田健吉在運城的指揮部裡,被接連不斷的爆炸震得東倒西歪,電話線早已被炸斷,無線電裡充斥著雜音和各個部隊混亂的求救報告。
“師團長閣下!東門外所有工事失去聯係!”
“西城牆重機槍陣地被直接命中!”
“炮兵聯隊報告陣地遭覆蓋射擊,損失慘重!”
田邊盛武在臨汾的遭遇同樣淒慘。一枚105毫米炮彈甚至直接命中了他的指揮部屋頂,雖然沒能完全穿透,但巨大的震動和衝擊波讓裡麵的人七竅流血,無線電設備徹底報廢。田邊盛武本人也被震暈過去,醒來時發現指揮部裡已是一片狼藉,通訊兵和參謀死傷枕藉。指揮係統,在炮擊開始後不到半小時,就幾近癱瘓。
緊接著,第二輪炮擊開始了!這一次,火炮的射擊密度比第一輪提升了三分之一!更多的炮彈,如同鐵錘般砸向那些在第一輪中幸存下來,或者更為堅固的工事。
“轟轟轟轟——!”
持續不斷的爆炸聲連成一片,幾乎聽不到間隙。濃煙和烈火將四座縣城緊緊包裹。鋼筋混凝土的工事在120毫米、150毫米重迫擊炮和山炮的持續轟擊下,終於支撐不住。裂縫不斷擴大,混凝土塊剝落,鋼筋扭曲,最終在內部彈藥殉爆的催化下,轟然坍塌,將裡麵的日軍士兵活埋。
45左右的工事,在第二輪炮擊中化為廢墟。
城內日軍的軍營、倉庫、交通樞紐,也遭到了重點打擊。120毫米迫擊炮的曲射炮彈,如同長了眼睛一樣,落入日軍集結地,造成大量傷亡。失去指揮、通訊中斷、有生力量被不斷殺傷,使得日軍陷入了極大的混亂。士兵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或者驚恐地蜷縮在自以為安全的角落,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上午九點到十點之間,第三輪炮擊陸續展開。火炮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繼續清理殘存的、最為堅固的25左右的核心工事;另一部分則開始轟擊縣城城牆、外圍的鐵絲網和雷區,為步兵開辟進攻通道。
“咚咚咚!”
厚重的城牆在重炮麵前顯得不堪一擊。一段段城牆被轟開缺口,沉重的城門被炸成碎片。鐵絲網被氣浪撕碎,地雷被誘爆,安全的衝鋒通道被迅速打開。
四個縣城基本上都進行了三輪炮擊,耗時分彆在一個半到兩個半小時之間。當炮火逐漸稀疏,最終隻剩下零星的重迫擊炮還在對城內重要目標進行壓製射擊時,八路軍的步兵出擊了!
“司號員!吹衝鋒號!”
“滴滴答滴滴——!!”
激昂嘹亮的衝鋒號響徹原野!成千上萬的八路軍戰士,如同灰色的潮水,從戰壕中躍出,喊著震天的殺聲,朝著被炸得千瘡百孔的縣城發起了衝鋒!
由於炮火準備極其成功,日軍的抵抗微弱得可憐。步兵們幾乎毫無阻礙地就衝過了開闊地,通過被炸開的缺口,湧入了城內。dr看了看時間,頗為感歎的對身邊385旅陳旅長、新編第一旅韋旅長、新編第四旅徐旅長等人說:“一直以來,我對宋興華這小子打縣城像喝水吃飯一樣容易不太理解,今天用詳細的防禦部署圖配合300多門火炮轟了近倆小時才算琢磨出點兒味來!你防禦工事再堅固,也隻是死靶子,扛得住一門炮轟,扛得住五門炮轟嗎?十門炮呢?隻要火炮數量足夠,運城就算是鐵鑄的也能被砸出個大窟窿!”
385旅陳旅長笑道:“咱們足足動用了300多門火炮!300多門啊!這還隻是計算了75以上口徑的山野炮以及120口徑以上的迫擊炮,如果連其他口徑的迫擊炮、步兵炮都算進去,這次攻城動用火炮數量超過450門!太原會戰咱們和閻全部火炮加起來也才430多門,還分散在各個部隊手裡,咱們什麼時候打過這種富裕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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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哈哈:“是啊!咱們這位‘財神爺’出手大方啊,900門火炮夠組建二十多個炮兵團了!如果我沒記錯,這幾個月來他上交給師部的輕重機槍和迫擊炮足夠裝備兩三個師了!這次戰鬥集束後,你們要加快炮兵的培養速度,有好武器也得有人用啊!就像今天,如果有足夠數量的炮兵,30~45分鐘就能完成炮擊,咱們卻用了三倍的時間,差距不小啊!”
韋旅長也十分感慨的說:“我們旅會用迫擊炮的人勉強能拉出來幾十個,會用75美國炮掰著指頭數都湊不齊十個,確實得好好培養了!”
此時,真正的戰鬥已經在縣城巷戰中展開,但日軍的抵抗已經失去了組織性。宋興華提供的五百支ppd40衝鋒槍被平均分配到了四支攻城部隊,組成了精銳的突擊隊。在狹窄的街道、院落和房屋內,這種射速快、火力猛的自動武器發揮了決定性作用。
“噠噠噠!噠噠噠!”
突擊隊員們互相掩護,衝鋒槍噴射出短促而致命的火舌,精準地清掃著每一個窗口、每一個牆角可能存在的日軍狙擊手或機槍點。手持步槍的戰士們則緊隨其後,清理房間,肅清殘敵。
戰鬥依然殘酷。困獸猶鬥的日軍,特彆是那些深受軍國主義思想毒害的死硬分子,依然會發動絕望的反撲。手榴彈的爆炸聲、刺刀碰撞的鏗鏘聲、受傷者的慘叫聲、瀕死者的呻吟聲,在縣城的各個角落響起。每一條街道,每一座房屋的爭奪,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鮮血染紅了斷壁殘垣,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血腥的混合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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