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炮一旅、炮二旅已完成對預定目標的標定，184門火炮全部就位，通訊營已將有線電話直接鋪設到各炮位陣地。”參謀長熊德誠拿著剛收到的報告，聲音沉穩地彙報。他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革命，對宋興華這位年輕上司的種種“神機妙算”早已從最初的震驚變為如今的深信不疑。
宋興華微微頷首，目光依舊停留在沙盤上大同城的微縮模型上。在他的“全景地圖”中，半徑480公裡範圍內的一切儘收眼底，大同城內日軍的兵力部署、火力點、指揮部、倉庫、炮位，甚至人員流動，都如同掌上觀紋，清晰無比。結合“火炮精通”技能，他可以在有效射程內，指揮火炮進行外科手術式的精準打擊。
“很好。”宋興華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給黑田重德接條電話線，我要跟他通話。”
命令迅速被傳達下去。很快，一條臨時的野戰電話線，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從八路軍陣地悄然延伸向大同城牆。
城內，日軍指揮部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駐蒙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在大同會戰伊始便已帶著親信遠遁張家口，將這副爛攤子留給了第26師團長黑田重德中將。與他一同被困在這座孤城的，還有新編第25師團長桑原四郎、新編第37師團長安達二十三、新編第41師團長清水規矩等一眾將佐。曾經的驕狂早已被現實的絕望所取代，補給線被徹底切斷，製空權喪失殆儘，每一次無線電呼叫援軍，得到的隻有令人心寒的沉默。突圍，已證明是死路；固守，也不過是慢性死亡。
“師團長閣下，八路軍扯過來一條電話線，要與您直接通話！”一個警衛跑過來彙報。
黑田重德聽了之後竟然生出一絲竊喜：“讓人馬上接通！”
很快，一部野戰電話擺在黑田重德的桌上！
電話接通，黑田重德握著話筒，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他聽得懂一些中文，對麵那個年輕得過分卻讓他屢嘗敗績的對手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一種奇異的冷靜和壓迫感。
“黑田中將，大同已成絕地。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宋興華流利的日語透過聽筒，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指揮部裡，讓在場的所有日軍將佐臉色一變，“投降，免死！”
黑田重德臉頰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試圖維持帝國軍人的最後尊嚴：“宋司令……”
“彆急著開口！”宋興華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聽我說完。太原一戰，死在我手中的少將、中將，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第五師團今村均、山西第一軍岩鬆義雄，哪個不比你們聲名顯赫？在絕對的火炮力量麵前，同樣如草芥一般。人活著，還有希望；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所以，這個機會，你要嗎？”
黑田重德感到喉嚨發乾，他艱難地開口，重複著那句被灌輸無數遍的信條：“宋司令，帝國隻有戰死的將士……沒有……”
“三件事！”宋興華再次打斷，語速加快，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日軍將官的心頭，“第一，我用俘虜的日軍，組建了一支日本同盟軍，兵力約三個師團。此次大同會戰，他們表現出了強大的戰鬥力，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
指揮部內一片嘩然，雖然早有風聞，但被對手如此直白地證實，依舊讓他們感到屈辱和難以置信。
“第二，”宋興華繼續道，“我準備在山西成立日本民主政權，同盟軍和日僑相加，差不多十萬人左右！如果你們主動投降，我保你們不死。”
“第三，戰死要產生價值才有意義。如果無法產生價值，投誠至少還能保住一條性命，為家人，也為自己的未來留一份念想。”宋興華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冷酷的玩味，“電話彆掛。”
緊接著，黑田重德和周圍的將官們隱約聽到電話那頭，宋興華拿起另一個話筒，用中文清晰地下令：“各炮群注意，目標，敵火炮陣地，三發極速射，放！”
黑田重德瞳孔驟縮，失聲叫道：“宋司令，你……！”
話音未落，城外遠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緊接著，尖銳的破空聲由遠及近，如同死神的呼嘯，瞬間籠罩了大同城！
“轟！轟！轟！轟——！”
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在城內特定區域精準地炸響！地動山搖，磚石橫飛，濃煙裹挾著火光衝天而起。日軍精心布置的山炮陣地、野炮陣地、步兵炮炮位，以及隱藏得更深的獨立野戰重炮第2聯隊的12門150九六式榴彈炮陣地，在同一時間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炮位被直接命中，炮管扭曲，護盾碎裂，堆積在旁的彈藥引發二次殉爆，將整個陣地化作一片火海。
令人驚駭的是，除了這些火炮陣地和必要的看守人員，其他區域，包括附近的民居，竟然幾乎沒有受到波及！這種精準到令人發指的炮擊，完全超出了黑田重德等人的理解範疇。
炮擊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當爆炸聲漸漸平息，隻剩下木材劈啪燃燒和殘垣斷壁坍塌的聲音時，指揮部內死一般的寂靜。
十幾分鐘後，一個滿臉煙塵、驚慌失措的參謀連滾爬爬地衝了進來，聲音帶著哭腔：“報告！所、所有火炮陣地遭到支那軍……不，八路軍炮火精準覆蓋！我方……我方所有火炮，包括重炮聯隊的12門九六式榴彈炮，全數被毀！因、因炮兵大多不在炮位，人員傷亡……相對較少……”
桑原四郎手中的鉛筆“啪”一聲折斷。安達二十三和清水規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儘的恐懼和震撼。這次炮擊，與其說是軍事打擊，不如說是一次赤裸裸的心理威懾和技術碾壓。
黑田重德臉色慘白，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電話那頭，宋興華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黑田中將，我剛剛下令，摧毀了你們城裡所有的火炮。包括那12門你們一直當寶貝，舍不得拿出來的九六式重炮。”
“如果每次炮擊，都像剛才那麼精準，”宋興華的聲音如同魔咒，鑽入黑田重德的耳膜，直抵內心最深處，“你覺得，你們所謂的‘戰死’，意義在哪裡？能換來什麼？除了成為一堆毫無價值的碎肉，讓東京那些官僚的報表上多幾個陣亡數字，還能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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