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峪內的血跡尚未乾涸,空氣中彌漫的硝煙與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靖安軍士兵們沉默地收斂著同袍的遺體。
臉上沒有了初戰告捷時的興奮,隻剩下沉重與肅穆。
這一戰,他們贏了,卻贏得如此慘烈,每個人都真切地感受到了對手的可怕。
陳穩肩頭的傷口已被隨軍醫官重新處理過,敷上了金瘡藥。
但那縷陰寒的煞氣仿佛鑽入了骨髓,依舊隱隱散發著寒意,提醒著他鐵鴉軍的難纏。
他站在那名被石墩重傷後未能及時逃脫、已然氣絕的鐵鴉軍小頭目屍體旁,眉頭緊鎖。
錢貴帶著幾個細心的士卒,正在仔細搜查這幾具留下的鐵鴉軍屍體。
他們褪去了對方的黑色勁裝,檢查每一寸皮膚、每一件物品。
“軍使,您看。”
錢貴將幾樣東西捧到陳穩麵前。
除了製式的、卻比尋常刀劍更加鋒利堅韌的狹長彎刀和精巧手弩外。
還有幾個統一製式的小瓷瓶,裡麵是某種深藍色的粉末。
散發著與那股陰寒煞氣同源、卻更為精純濃鬱的能量波動
——正是之前發現過的“幽能晶礦”研磨而成的粉末!
此外,就是從那名小頭目貼身內衣中搜出的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屬牌。
牌子觸手冰涼,非鐵非銅,上麵沒有任何文字。
隻雕刻著一隻線條簡潔、卻栩栩如生的烏鴉圖案。
烏鴉的眼睛處,鑲嵌著兩點微小的、同樣材質的幽藍色晶石。
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
“又是這種晶礦……”
陳穩撚起一點藍色粉末,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奇異能量。
“看來,這就是他們力量來源之一。”
他的目光落在那塊烏鴉令牌上。
這顯然是身份憑證,也印證了“鐵鴉軍”這個稱呼。
但除此之外,再無線索。
“有沒有發現文書、地圖之類的東西?”陳穩問道,聲音因疲憊而有些沙啞。
錢貴搖了搖頭:
“沒有。這些人身上乾淨得可怕,除了武器和這些晶礦粉末……”
“就隻有少量應急的乾糧和清水,沒有任何能表明來曆或任務細節的東西。”
就在眾人感到失望之際。
一名負責在更遠處搜索的斥候快步跑來。
手裡拿著一塊被撕扯過的、沾著泥汙的灰色布片。
“軍使,錢隊正,在那邊草叢裡發現的,像是從衣服上匆忙撕下來的,上麵……上麵好像有字!”
陳穩精神一振,接過布片。
布質粗糙,像是裡襯。
上麵用某種暗紅色的、疑似乾涸血液寫就了幾行扭曲潦草的字跡。
字跡斷斷續續,顯然書寫者在極度痛苦或倉促狀態下所為。
大部分字跡已經模糊難辨,但勉強能認出幾個殘破的詞語:
“…節點…將至…”
“…維持…原狀…”
“…清理…變數…”
“…高平…關鍵…”
這幾個零碎的詞語,如同驚雷般在陳穩腦海中炸響!
節點?原狀?清理變數?高平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