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內的暗流洶湧,邊境的戰雲密布,並未能完全阻斷新朝政令在基層的推行。
相反,在陳穩坐鎮京城,以鐵腕與懷柔並濟的手段穩定朝局後,那些由他親自推動、旨在安撫民心、恢複生產的新政,開始如同春雨般,逐漸滲透到京畿乃至更遠地區的土壤中,並悄然煥發出生機。
而陳穩那獨特的“能力賦予”能力,也不再局限於戰場,開始以一種更為精細、更具策略性的方式,應用於關乎國計民生的建設領域。
這一日,陳穩在張誠與王茹的陪同下,輕車簡從,再次來到了汴梁城外的運河碼頭。
與月前離京時的肅殺相比,此時的碼頭顯得繁忙而充滿活力。
寬闊的河麵上,漕船、商船往來如梭,桅杆如林;
碼頭上,扛著麻包、推著獨輪車的力夫號子聲此起彼伏;
臨河而建的貨棧大多已經開門營業,夥計們忙碌地清點著貨物,算盤聲劈啪作響。
造成這一變化的核心,正是陳穩力排眾議,優先恢複並加強了管理的漕運。
“陛下,自《疏通漕運令》頒布,並由工部趙尚書親自督管以來,阻塞的河道已被清理,損毀的碼頭也得到修複。”
張誠指著繁忙的河麵,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
“更重要的是,您下令減免了過往漕船三成的厘稅,並嚴懲了沿途胥吏的勒索盤剝。”
“如今,不僅江南的糧米、布帛能更順暢地運抵京師,連帶著河北、山東的商路也活躍了許多。”
“市麵上糧食的價格,比上月足足下降了兩成,民心大為安定。”
陳穩微微頷首。
漕運是汴梁的生命線,打通了這裡,就等於給虛弱的都城注入了血液。
他目光掃過那些喊著號子、汗流浹背的力夫,對身旁的王茹道;
“王卿,你前次巡按,曾奏報漕運力夫被層層盤剝,生活困苦。”
“如今情形如何?”
王茹今日依舊是一身便於行動的素雅衣裙,聞言上前一步,恭敬回道;
“回陛下,臣近日再次暗訪核查,情形已大有改觀。”
“朝廷設立了專門的‘漕運司’,統一招募、管理力夫,規定了明確的裝卸費用,並由官府直接發放,杜絕了中間包工頭的克扣。”
“雖然依舊辛苦,但力夫們所得,已能勉強養家糊口,臉上也多了些笑模樣。”
“不少因戰亂逃亡在外的力夫,聽聞消息後,也正在陸續返回。”
她頓了頓,補充道。
“不過,漕運初通,事務繁雜,新設的漕運司官吏人手緊張,辦事效率尚有提升空間,臣已督促他們儘快改善。”
“效率……”
陳穩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眼中若有所思。
他沉吟片刻,對張誠和王茹道;
“你們隨朕來。”
他並未擺出帝王儀仗,隻是如同尋常官員般,走向碼頭一處正在卸運大批糧袋的泊位。
負責此處裝卸的,是一名漕運司新委任的隊正,見到幾位氣度不凡的人過來,雖不認識陳穩,卻認得張誠和王茹這兩位經常出現在朝堂和監察係統中的高官,連忙上前行禮,神情有些緊張。
“不必多禮。”
陳穩擺了擺手,目光落在那些正將沉重的糧袋從船上扛到岸上貨棧的力夫身上。
“今日卸完這船糧,需要多久?”
隊正連忙答道;
“回大人,這船載重約五百石,按現今的人手和進度,估摸要到後半夜才能完工。”
他擦了擦額角的汗。
“不是弟兄們不賣力氣,實在是這糧食太沉,路途雖不長,來回幾趟也就乏了……”
陳穩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他看似隨意地在這處泊位附近踱步,目光掃過那些努力工作的力夫,感受著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為生計拚搏的韌勁。
隨即,他心念微動,精神力高度集中,體內那龐大的“勢運”氣旋似乎也隨之輕輕一顫。
一股無形的、溫和的力量,如同水波般以他為中心,悄然擴散開來,精準地籠罩了這處泊位正在工作的三十餘名力夫,以及負責協調指揮的那名隊正。
“廣泛賦予”——八倍效率增幅!
他沒有選擇消耗更大的“集中賦予”,因為此處並非戰場,不需要極致的爆發力,而是需要一種能夠持續、穩定提升整體工作效率的力量。
這股力量降臨的瞬間,那些正在扛運糧袋的力夫們,動作先是微微一滯。
隨即,他們驚訝地發現,肩上那原本壓得他們腰背彎曲的沉重麻袋,似乎一下子輕了許多!
並非麻袋真的變輕了,而是他們的力氣仿佛瞬間增長了一大截!
原本需要咬緊牙關才能扛起的重量,現在變得輕鬆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那種快速襲來的疲憊感,也明顯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