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僵持,如同暴風雨眼中虛假的寧靜。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與焦糊味更加濃重,混合著晶礦怪物殘骸散發出的奇異臭氧味,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氣息。
陳軍將士抓緊這寶貴的時間喘息,包紮傷口,更換破損的兵甲,將更多的礌石滾木運上前線。
每一張沾滿血汙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但眼神中的火焰卻未曾熄滅。
陳穩依舊立在望樓,體內的勢運氣旋緩緩旋轉,滋養著因頻繁施展能力而略感疲憊的精神。
成長進度條穩定在百分之九十二左右,剛才那一波高強度的“能力賦予”,似乎又推動了少許進展。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敵營深處,那股冰冷而瘋狂的意誌核心,以及那五十個如同黑色墓碑般肅立的“冥骨”。
他知道,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
“陛下,您看!”
李武的聲音帶著一絲驚疑,指向敵軍陣型的側翼。
陳穩凝目望去。
隻見在那些晶礦怪物的殘骸與北漢士兵的屍體後方,悄然出現了數十個身影。
他們與普通的北漢士兵截然不同,身上並未穿著製式甲胄,而是裹著幾乎與焦土同色的破爛布袍。
他們的動作異常敏捷,如同鬼魅般在屍骸間穿梭,借助地形和友軍屍體的掩護,快速向陳軍防線接近。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們每個人的懷中,都緊緊抱著一個約莫人頭大小、用黑布包裹的物體。
那物體隱約散發著極不穩定的幽能波動,即使隔著老遠,也能讓陳穩體內的勢運氣旋產生一絲微弱的、但卻清晰無比的排斥與預警!
一種源自本能的危險感瞬間攫住了他!
“那是……”陳穩瞳孔驟然收縮。
他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但那股精純而狂暴的幽能氣息,與他之前接觸過的任何晶礦造物都不同,充滿了毀滅性的意味。
“好強烈的幽能反應!極度不穩定!”工部尚書趙老蔫也失聲驚呼,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憑借對晶礦的研究,他比常人更能感受到那黑布包裹下的恐怖。
“陛下!那東西內部的能量結構極其狂暴,一旦爆發,威力絕非普通晶石武器可比!絕不能讓其靠近!”
陳穩的心猛地一沉。
無需趙老蔫過多解釋,他那因勢運加持而愈發敏銳的靈覺,已經瘋狂示警。
這些亡命之徒懷揣的,是足以撕裂防線、造成大規模殺傷的毀滅性能量源!
他們的目標不言而喻——陳軍的營壘工事,指揮節點,甚至是……他陳穩本人!
“弓弩手!瞄準那些抱黑布包的!優先射殺!快!”
陳穩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厲聲下令。
絕不能讓他們靠近!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
前線殘存的弓弩手們強忍著疲憊,再次舉起弓弩,瞄準了那些在屍骸間急速竄動的身影。
“咻咻咻!”
箭矢破空,如同死神的請柬。
幾名死士應聲倒地,懷中的黑布包裹滾落在地,偶爾散開的縫隙間,露出內部劇烈閃爍、仿佛隨時要掙脫束縛的幽藍光芒,那光芒僅僅泄露一絲,就讓附近的空氣都微微扭曲。
然而,更多的死士展現出了驚人的敏捷與韌性。
他們如同泥鰍般滑溜,利用一切可用的掩體,甚至抓起同伴或流民的屍體擋在身前,硬頂著箭雨向前衝!
他們的眼神空洞而狂熱,仿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使命,就是將懷中的毀滅帶到陳軍陣中。
“攔住他們!”
前線校尉聲嘶力竭地怒吼。
刀盾手和長槍手試圖上前攔截。
但這些死士根本不與士兵糾纏,他們的身法極其詭異,往往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致命的攻擊,繼續埋頭前衝。
距離在迅速拉近!
四百步!
三百步!
兩百五十步!
已經進入了強弩的有效射程,但對方太過分散,動作太快,攔截效果極其有限!
陳穩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衝在最前麵的幾個死士,那布滿汙垢的臉上,扭曲而狂熱的笑容,以及他們懷中那黑布包裹下,越來越不穩定、幾乎要透布而出的刺眼藍光!
不能再等了!
“李武!親衛隊!”
陳穩猛地轉身,眼中厲色一閃。
“目標,前方死士,隨朕——出擊!”
“陛下!不可!”
李武大驚失色。
“您是萬金之軀,豈可輕涉險地!讓末將帶人去!”
“來不及了!”
陳穩一把抓起靠在望樓欄杆上的佩刀“定業”,語氣斬釘截鐵。
“他們的目標是我,或者至少是核心營壘!”
“必須在他們造成更大破壞前,將其扼殺!”
“執行命令!”
話音未落,陳穩已縱身從數米高的望樓上一躍而下!
玄色大氅在空中獵獵作響,如同一隻搏擊風雨的雄鷹。
“陛下!”
李武肝膽俱裂,不敢再有絲毫遲疑,立刻咆哮道。
“親衛隊!保護陛下!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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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