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林滿臉不屑,又有些氣惱地回答道,“不就是你說的那什麼新技術證明了我才是凶手,所以才把他放了的麼。”
“實話告訴你吧,兩天前我就已經把他放了。”朱愚輕蔑地說道,“你那點低劣的栽贓水平,但凡是個警察都能看出問題。”
“你放屁!”李培林說話的同時用力拍打了麵前的小桌板,剛要發作,他又立刻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訕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想激怒我,這對我沒用。”
“我說的都是事實。”
朱愚用平靜的語氣說著,但眉眼間全是鄙夷,“張勝利的車上有一張消費單據,是菘河縣的一家飯館,開具時間是1994年10月4日晚7點,與你所說的看著他開車帶走何東的情況完全不符。
至於10月30日那晚,他因為食物中毒進了醫院,鹽水掛到第二天早上才出院,但凡你稍微打聽下他的行蹤不應該選在那天晚上動手,怎麼也該挑一個張勝利落單證明不了自己的日子。”
朱愚說到這微微做了停頓,他想到了陸輝對張勝利的那場審訊,但凡他花個把小時去查證張勝利提供的不在場證明,也不至於乾出刑訊逼供的事來。
這樣的一個副所長,在朱愚看來不是蠢就是壞,如果讓這樣的掌握更大的權力,保不齊能整出更多的冤假錯案來。
一定要把他毆打張勝利的情況記錄在這次的案卷裡。
“這......這隻能怪我運氣不好......怪我沒有你們的那個新技術......”
李培林的抱怨聲將朱愚的思緒拉回現實,看著眼前這個拚命給自己找補的蠢貨,朱愚決定不再浪費時間。
“新技術是真的,但那把刀被你洗過了,是提取不到dna的。至於環境樣本檢測,由於趙蓮的屍體被泡在河裡太久,已經沒法檢測到微生物了。”
李培林緊咬著嘴唇,“所以......所以你......”
“是的,我就是騙你的。沒想到你一下子就全禿嚕光了。”朱愚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瞥視著李培林,“下次記得先問審訊人員要檢測報告。”
“不對,你已經沒有下次了。”
“啊!!!”
李培林陷入徹底癲狂,掙紮著想要站起身,可嚴實的審訊椅將他死死困住,令他動彈不得。
最終隻能用一聲聲無能狂怒的“你放屁!你騙人!”來宣泄自己對朱愚的恨意。
看著李培林痛哭流涕的樣子,朱愚也懶得再跟他說宋茜前往浙省調查的事,揮了揮手直接讓民警把他帶走。
......
“這是太累睡著了?”
聽到餘光明的聲音,朱愚緩緩睜開眼,“這不是等你太無聊嘛。”
“哎!你等我乾嘛嘛!”餘光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老餘初中畢業字都寫不明白,你讓我跑腿辦案還成,你讓我寫案卷真的是太為難我了。”
1994年,數字化辦公的概念都還沒被提出來,縱使全國最發達地區的勝海公安也都還是手寫辦公,案卷和報告都要靠手寫,很多警察出外勤的時候跑得飛快,等結案寫案卷的時候卻是慢如烏龜,幾天都憋不出一份完整的報告來。
餘光明顯然也是這樣的警察,從他拿起鋼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才憋出了寥寥三百多個字。
“老餘你寫案卷的風格倒是和出外勤的風格完全不一致嘛,精益求精。”
宋茜也看了餘光明的案卷,忍不住打趣道。
她從浙省返回全山後便直接到了庭林所,在朱愚和餘光明埋頭寫案卷的時候進到的會議室。
“怎麼小宋你也開始拿我開玩笑了。”餘光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但他笑得很開心。
饒是低情商如他也已經明白,這兩個年輕又能乾的分局刑警已經把他當成朋友了,讓他一起寫案卷也是為了能將破案的功勞名正言順地分潤給他。
“看你寫案卷我是真的難受,我來幫你。”
宋茜嘴上繼續說著嫌棄,行動卻很誠實,拿起筆在餘光明的紙上修修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