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山刑偵的其他人也陸續下了車,朱愚剛剛一係列驚慌失措的反常舉動他們也都看在眼裡,心裡存著疑惑。
此時看到朱愚擁抱著的和他有幾分相似的中年女人,當即把他之所以會如此反常的原因猜了個七七八八。
“小朱媽媽的店也開在這裡。”
宋茜小聲向眾人解釋道,她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得以放下。
張慶峰也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濁氣,開始將全部注意力聚焦到案件本身。
發生命案的雜貨店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四周都有派出所民警和聯防隊員守著,很好地保護了案發現場。
張慶峰:等回頭破案了也得給這派出所的同誌們算一份功勞。
張慶峰:“宋茜,你對接接警的派出所,搞清楚死者的基本情況。”
張慶峰:“韓大鵬,馬上聯係死者家人,搞清楚死者有沒有仇家或者家人本身有沒有嫌疑。”
張慶峰:“李金明,走訪一下周邊的店鋪,問問他們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或者車輛。”
張慶峰:“朱愚!你小子矯情完了沒有!”
朱愚被張慶峰突然嚎的這一嗓子嚇了個激靈,彷徨悲傷的情緒瞬間消散去大半,立刻切換回了平時嬉皮笑臉的模樣,“張隊,我在給報案人錄口供呢。”
張慶峰點點頭表示認可,他原本就想著讓朱愚去對接報案人。
就在張慶峰有條不紊地指揮刑偵大隊眾人的時候,又一輛來自分局的警車在警戒線邊上停下。
新來的法醫沈楠芳和分局技術科的張新成先後下車,進入到了雜貨店。
張桂蘭的雜貨店很大,門麵占據兩間沿街商鋪,靠裡的兩個房間分彆被用作倉庫和臥室,張桂蘭夫婦平時吃住都在店裡。
除了看店,張桂蘭的丈夫吳學成還在縣拖拉機當門衛,做二休二,一天白班一天夜班再連休兩天。
全身穿戴整齊後,沈楠芳走進裡屋的那間臥室,開始現場初步驗屍。
“準備記錄。”沈楠芳拿起一支溫度計,開始測試張桂蘭屍體的肛溫。
法醫助理李倩蹲在一邊,將筆記本放在膝蓋上,準備記錄屍檢情況。
取出溫度計,沈楠芳用平靜到冰冷的語氣說道,“死者全身肌肉僵硬,四肢關節已經無法彎曲。
角膜呈現出霧狀渾濁,嘴唇開始變皺。
身上開始出現零星屍斑,但不明顯。
結合肛溫以及血液粘稠的程度,初步推測死亡時間大約在四小時,也就是今天早上6點左右。
精確的死亡時間需要進行屍體解剖,測量肝溫後才能確定。”
沈楠芳略微停頓,等李倩把字寫完後才接著往下說。
“屍體的胳膊、腹肋部以及後腰的皮下組織都有淤血,應該是生前遭受暴力毆打造成的。
死者雙手手腕有勒痕,是真皮層毛細血管破裂導致皮下出血造成的紫紅色積淤,這是生前有過激烈掙紮的表現。”
檢查完屍體表麵,沈楠芳從工作箱取出棉拭子和試管。
“幫我掰開屍體的腿。”沈楠芳對李倩說道。
“啊?”
非科班出身的李倩顯然沒想到沈楠芳會提這樣的要求,當即嚇得臉色慘白,呆立在原地不得動彈。
沈楠芳見她這副模樣,問道“以前沒做過嗎?”
李倩點點頭,怯生生地回答道,“我中專讀的是檔案管理......”
沒等李倩說完,沈楠芳打斷道,“去外麵叫個刑警進來,最好是女的。”
雖然聲音依舊冰冷,但在李倩耳朵裡仿佛如天籟,如蒙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