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那一老一少是被害人錢麗華的家人。
鑒於案發現場情況過於觸目驚心,派出所民警沒有讓他們進到警戒線裡。
朱愚暫停下勘察工作來到兩人身邊,問道,“你們和錢麗華是什麼關係?”
老太太答道,“我是錢麗華的奶奶,這是她兒子。”
“她的父母和丈夫呢?為什麼沒有和你們一起來。”雖然心裡大概有了猜想,朱愚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老太太咬了咬嘴唇,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她爸媽前兩年車禍沒了,她也沒有丈夫,孩子三歲的時候就離婚了。”
“請問錢麗華有什麼仇家嗎?”
朱愚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沈楠芳說過,凶手用止血帶延緩了錢麗華的死亡時間,除了專門的劫財殺人犯之外,不能排除報複殺人的嫌疑。
老太太搖頭,“我這個孫女是路麵上跑的,看人臉色的時候多了去了,從來沒跟人急過眼。”
“孩子的爸爸呢,跟錢麗華有沒有矛盾?”
“沒聽說有什麼矛盾,而且那人3年前跟人去了鵬城,再也沒回來過。”
朱愚點點頭,從老太太的談吐和臨場反應來看,她應該受過良好的教育,所以她的話基本是可信的。
“節哀。”說完,朱愚準備返回警戒線內繼續勘察現場。
錢麗華是出租車司機,她自己出車前都不知道會碰到什麼客人,在確定她沒有被仇殺的可能後,朱愚也不想再詢問這一對可憐的老人孩子。
“叔叔。”男孩的小手抓住了朱愚的衣服下擺,怯生生地問,“我可以看看我媽媽嗎?”
朱愚摘下手套,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現在還不可以,等警察叔叔們抓到壞人了,你就可以看媽媽了。”
男孩流著眼淚,重重點了點頭,“那叔叔你要快點抓到壞人!”
“我保證!”
“那我們拉鉤!”
“好!”
朱愚伸出大拇指,蓋在了男孩拇指上。
儘管眼睛裡還滿是淚水,男孩卻咧開嘴笑了,孩童的情緒表達總是這麼直接,媽媽再也回不來了所以哭,警察叔叔說會抓住欺負媽媽的壞人所以笑。
拉完勾,男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書包裡翻出一本筆記本交到朱愚手上,“叔叔,這是我媽媽的筆記本,她每天晚上回來都會記。”
朱愚翻開筆記,發現這是錢麗華的賬本,上麵記錄著她每天開出租的收支。
細心的她還會記上每天行駛的公裡數,應該是為了算每公裡的油耗。
翻看這本筆記,一個努力掙錢養兒子的單身母親形象躍然紙上。
翻到最後,朱愚發現錢麗華最近三天的日收入都是300元,可行駛裡程卻都隻有三四十公裡。
對比她之前三四十公裡隻有100多的日收入,這樣的日收明顯有問題。
包車?!朱愚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