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遣完自己師父去發協查通告之後,朱愚仔細看起了那幾起案子的資料。
手腕上的割傷都是一次形成的,乾淨利落。
雖然沒法從照片判斷是不是同一把凶器造成的,但手法卻是基本一致的,錢麗華手腕上的傷口亦是如此。
可當朱愚對比那三位被害人脖頸上的勒痕時,他卻發現了滑點。
第一位死者黃明華的勒痕是非常細微的,喉結以及脖頸兩側的皮膚也有細微的破口,技術人員在傷口處化驗到了鐵鏽,判斷他的勒痕是由鐵絲造成的。
第二位死者齊明的勒痕則要寬上許多,足有3厘米寬,是由皮帶造成的。
第三位死者李峰的勒痕約1.5厘米寬,皮膚表麵還有些人字形的紋路,當時的技術人員在他的指縫裡找到了尼龍纖維,從而判斷勒痕是由一種尼龍帶所造成的。
加上錢麗華頸部的勒痕,這夥人四次作案所用的繩索完全不同,具備隨機性,那這些繩索極有可能是在當地隨手獲得的。
那是不是意味著,當時勒住錢麗華的那條繩子凶手是在全山購買的?
從全山分局技術科的化驗結果看,那條繩子含有植物纖維,排查範圍可以縮小到麻繩或者草繩。
加上那奇怪的斜向花紋,找到這條繩子的出處應該不是難事。
【必須搞清楚錢麗華脖頸上的勒痕是什麼繩子造成的!】
朱愚在案情分析板上寫下這一行之後,便匆忙走出了辦公室。
全山縣城的五金店是紮堆開的,基本集中在城南的興華大街上。
朱愚連著問了好幾家鋪,都沒有那種斜花紋的繩子賣,店裡的麻繩都是簡潔不帶花紋的,最寬的也不過1厘米。
“老板,麻繩都是你店裡這樣不帶花紋的嗎?”朱愚拿出一包軟中華,給老板散了一根。
“是咧,麻繩都長這個樣子的。”
“那你有沒有見過這樣花紋的繩子?”朱愚翻開筆記本,指著他先前臨摹的勒痕問老板道。
老板狐疑地看了眼朱愚,沉默不語。
朱愚隻得掏出自己的警官證,“我是縣公安局的,正在調查一起案件。”
“嗨,我還以為你要乾什麼壞事呢,我再好好看看。”
老板說著,拿起朱愚的筆記本仔細端詳了起來。
少頃後,老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警察同誌,你這個東西好像是草繩,還是那種機器編出來的草繩!”
朱愚麵露疑惑,“機器編出來的草繩?”
“對,就是機器編出來。”老板一把拉起朱愚往外走,“最東邊專門賣農具的張三店裡應該就有這玩意兒。”
到了張三店裡,朱愚果然見到了那老板所說的草繩。
它們被盤成圓盤,碼放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每一盤都足有4、50厘米那麼高。
“一般人買這繩子乾嘛用啊老板?”朱愚問道。
那位叫張三的老板看朱愚遞過來的煙是中華,立刻笑著回答道,“我這裡的客戶買回去主要是給果樹防寒保暖,就冬天把他們纏繞在樹乾上,據說不但可以防寒還能減少水分流失,讓來年的果子又大又甜。”
“除了給果樹保暖,還有沒有彆的用途?”朱愚接著問道。
“是啊老張,你再好好想想,警察同誌辦案要緊。”原先那五金店老板也是個熱心腸,幫著催促道,
“我聽說有些磚瓦廠也會用它來綁紮磚頭瓦片,防止磚頭瓦片在運輸過程中被磕碰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