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海市藍橋監獄。
早上6點,雖然已是五月,清晨的空氣裡飄浮著薄薄的霧,在斑駁厚重的大門上凝結出點點水滴。
與往常的靜謐不同,大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車隊,每一輛的車頂都閃爍著紅藍色的警燈。
朱愚駕駛的車輛排在隊伍中間,車上還有宋茜和餘光明。
他並沒有開二中隊的那輛黑色桑塔納,而是開著正兒八經的公安警車。
坐在車後排的餘光明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吐槽道,“都五月份了,轉眼就快夏天了,這鬼天氣怎麼還這麼冷。”
宋茜打趣道,“老餘你又不是大小夥子,早起加睡眠不足,不冷才怪嘞。”
朱愚想到後世的一個梗,說道,“勝海是沒有春秋的,隻有冬天和夏天。”
1995年的宋茜和餘光明顯然接不住這個梗,猶如看傻子似地看著獨自大笑的朱愚。
“這大門怎麼還不開啊?”餘光明忍不住問道。
“你一個幾十年的老警察都不知道,我們倆小年輕能知道啊。”宋茜沒好氣地說道。
“我跟您二位比就是工齡長了點,辦大案要案的經驗肯定是比不了你們刑偵二中隊雌雄雙煞。”餘光明搖下車窗,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聽說你們之前破的那個出租車司機被殺案,凶手還是慣犯?”
“是啊。”朱愚笑著說道,“你老餘這麼關注我們二中隊,是想調來跟我們當同事啊?要不我去跟張大隊說說?”
“你可饒了我吧。”餘光明翻了個白眼,“我這把年紀,就指望安穩退休了,我就希望到我退休之前也不要再碰到李培林那樣的貨色了。”
“你們說他昨晚,睡著覺了麼?”宋茜好奇地問道。
“要不待會兒你問問他。”朱愚忍不住打趣道。
正說著,厚重的鐵門被從兩側拉開了。
荷槍實彈的武警開始檢查證件,確認一輛才放行一輛。
朱愚跟著前麵一輛警車,七扭八拐了好一陣才在藍橋監獄角落的一塊空地前停下,這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空地四周,都已經站上了荷槍實彈的武警,個個神情威嚴。
“這不小朱嗎?”另一輛警車上下來的中年男人主動和朱愚打招呼,那是他上次刑偵培訓班的同學梁宇,也是抓捕王文虎時候的小組長。
“組長。”朱愚趕緊跑上前握手,“你也有案犯今天執行啊。”
“是啊,搞得我都不能睡個好覺。”梁宇給朱愚散了支煙,“你小子可以啊,又破大案了。”
梁宇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一般見證槍決的都是案件的主辦人員。
“向組長學習。”朱愚露出幾顆大白牙,笑著說道。
一陣哄鬨,七八個戴著手銬腳鐐的死刑犯依次被武警押解到了空地中央。
勝海這地方,執行死刑都是不對外公開的。
全山縣沒有單獨的執行場地,一般都是押解到就近的司法場地執行。
朱愚幾人此次前來,是給李培林做個見證。
李培林站在隊伍中央,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
突然,他在人群裡找到了朱愚,“朱愚,我艸你......”
押解他的武警戰士立刻嗬斥道,“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