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著腿,邁著小碎步,耳旁仿佛傳來了“鏘鏘鏘”的叫喚之聲,而後手勢一抬,身形一擺,最為關鍵的是要身子微微搖晃一下,而後瞬間站定,大喝一聲:“呔!”
“堂下何人?”
“草民白飛花,拜見縣令大人。”
“汝可知,所犯何罪乎?”
“回大人,草民不知。”
而後隻見那張寶田突然身子與案前一探,雙目圓睜,麵容斥怒,大喝一聲:“大膽刁民!”
而後當即站起,立於堂椅之上,一手成劍指,直朝我指來,嗬斥道:“白飛花!半月之前你於此地將吾兒打殘之後,逃遁而去。而今將你抓捕歸案,你可有何話要說!”
我雙臂高高舉起,而後大大的一拜後,高呼道:“冤枉呐!”
“安敢狡辯!左右何在!大刑伺候!”
身旁四五道身影齊齊而出,手中水火棍仿佛已然饑不擇食,紛紛朝我打來,我見此說道:“敢問大人,草民一介流民,如何能入得衙門,傷了公子,若是如此,豈不是貽笑大方?若傳了出去,大人威壓何在呐!還望大人三四呐!”
此言一出,左右衙役紛紛停住身形,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沒有敢再行懲戒。
相較於我同張寶田的了解,衙役們比我對於張寶田更甚。再一個說,能在公堂之上的,沒有一個是腦子憨實的,一個個鬼精的很。若是今日當真坐實了我打殘張興望的名頭,那麼他這個縣令的名聲,算是廢了。
而當官,當一個混子官,最重要的是什麼?
那必然是燈籠高高掛,萬事不沾身呐!
而這件事情,關乎到他為官的名聲,一個流民都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混入縣衙縣衙行凶,那麼他這個官,到底是怎麼當的?
張寶田臉色一瞬三變,比之於唱花臉的更為精彩!
我見此默不作聲,心中卻是好奇,這衙門之中的人,當真沒有當日那絲毫的記憶了?
不過當下並非驗證這些問題的時候。
隻見張寶田緩緩穩坐在大堂之上,而後盯著我說道:“堂下白飛花!有何冤屈,速速道來!”
我聽著張寶田對於此事的定性,不由心中微微搖頭,但這既然是張寶田的選擇,那麼我也隻能陪他唱好這一出戲。
“半月前正午時分,小人剛剛走出家門,卻是不慎被裘二公子誤會為飛賊,不問青紅皂白,便將小人鎖了去,押入衙門之中候審。”
“但小的剛剛進入大堂之中,卻是看見一男一女於大堂之內行不雅之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大堂乃是我落月城為民請命,為民伸冤的地界,豈容這等宵小放浪形骸,汙濁了此地!”
“小的也是有一顆拳拳報國之心的。但且不等小的製止,那大堂之上的貴公子卻是忽然間就......”
張寶田聽到出神,見我突然停頓了下來,便趕忙朝著我問道:“就如何了?”
我強忍著笑意,看著張寶田說道:“回大人....那貴公子就突然間撞在了桌角之上......嘶!”
“小的當時看的便覺得下身一緊,周圍又亂做一團,故而便混亂出了縣衙,回家去了。”
“大人!小的著實不敢欺瞞大人。此事有裘二公子作證!還望大人還小人清白呐!”
我說完,便看著大堂之中的眾人紛紛露出“原來如此”神情之後,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然算是提前結束了。
但卻不等張寶田將此案定性,後堂屏風之後卻是陡然傳來一聲茶盞碎裂的清脆之聲,而後一聲怒吼便自後堂之中傳出,隻聽道:“去!將他給我亂棍打死!打死!”
我聽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裝作一副極為驚恐的樣子樣子朝著張寶田說道:“大人!大人!就是這個聲音!小的絕不會記錯!”
張寶田聽聞,卻是絲毫不驚訝,隻是緩緩說道:“吾兒威風啊。”
“父親!此人不死,吾心難安呐!”
“你品行不端,自招禍事,而今卻是隨意拿人泄憤!你眼中,可還有我這個父親?可還有家國律法?可還有禮義廉恥!”
“父親!今日若應下此事,兒日後必唯父親馬首是瞻!”
此言一出,頓時大堂之上一陣寂靜。
“不是吧!”
“你們這麼大聲密謀,是當我白飛花是死人嗎?”
我心中一陣陣嘀咕,但是卻沒有當即出言介入兩人之間的商議之中。
而我此時也對於張興旺此人,有了更為直觀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