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黝黑的木牌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前,雖然我此時隻是一道虛無的真靈,但它依舊可以準確的鎖定我的位置。
木牌雖然黝黑,但我以為隻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木料,但現在看來,這種在我眼中有些特殊的木料卻是突然間讓我感覺到了一陣陣的陌生。就好像朝夕相伴的人突然之間變得完全不認識了一樣。
但此時的我已然處於瘋癲的狀態,即便在如何的陌生,也沒有絲毫的空隙可以去理會。
木牌緩緩落於雷獄中,並沒有灰飛煙滅,也沒有一瞬間氣化,而是那黑色的外表之上開始泛起一陣陣漣漪,便宛如一朵即將盛開的蓮花一樣,在木牌表麵的一層黑色物質開始褪去,而後,一時間,一種極致的璀璨而耀眼的光芒貫通天地之間,而在光芒之中,我似乎看見一道身影。
昏昏沉沉,渾渾噩噩,雖然我依舊可以保持一點清醒,但這時候的狀態便如同打遊戲的時候沒有絲毫原因的被強製延遲,當我接受到身前發生的信息時,其實已經過去了小一會,簡單的說,就是反應遲鈍。
這種遲鈍並非是可控的,而是強製的。
直到身旁傳來一陣淡淡的幽香後,一聲輕歎過後,我才沉沉睡去。
我的最後一個念頭即便是如何的不情願,但現在的情況,卻是無法讓我如願了。
人為魚肉,天地為刀俎,這一刻,我看到了身為一個人的渺小,又看到了身為一個人的宏達,宛如介子須彌一般,而後,無論是世界,亦或是真靈,此刻都歸咎於自行運轉中,在沒有絲毫的意誌可以左右搖擺其決定。
我知道,這一刻是天地勝了,但我同樣也知道,我並沒有輸。
我依稀記得那道極為模糊的身影同師姐相差無幾,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在極度無助的時候,我所能想到的,或者是我最希望見到的,也就是師姐了。
這個突然出現改變我人生既定命運的人......
若是在以前我會沒有絲毫猶豫的堅定我的觀點,但是發生這些事情之後,這種堅不可摧的觀點已然不知在何時猶如風沙一般,隨著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儘數傾倒,而後湮滅,最後不剩下絲毫的痕跡可言。
便在我沉睡之後,迷蒙之中仿佛聽到了師姐的歎息,而後感受到了臉頰之上傳來的一陣陣溫潤,我不知道師姐在哀傷什麼,但總是很不好受。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陣的狂風,我發現我突然間回到了身體之中,而後身處於一個四周皆是混沌的地方,不斷的吹著輕輕的微風。
微風的風力很是親和,但落在我身上之後,迎來的便是破碎成一片片的碎布塊,而後是皮膚上一道道露骨的傷口,再然後便是直入身體之中,一時間那股微風貫通我全身上下,五臟六腑,肆無忌憚的撒潑,沒有理由的破壞,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將我這個不應該,或者是本就該死的人,回歸於天地間自然能量的懷抱之中。
在這種非人所能承受的痛苦之下,我的麵色沒有絲毫的改變,即便是痛苦,那種無時無刻不在出現的強大酸澀感,亦是不能讓我為之懼怕分毫。
此時的我可以說已經有些傻掉了,當你不知道所謂的疼痛是什麼的時候,便也會在這一刻失去所謂的疼痛,而風的存在,隻是讓我感受到了不悅。
漸漸的,我的血肉開始減少,逐漸露出了骨骼,便如同一個個昆蟲一樣,骨骼露在外邊,而後將內臟儘數留在體內。一時間我突然發現,這種形態可能是第一個人類所應該具有的形態,隻不過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慢慢進化演變,才成為此時的這種模樣。
但我同樣也知道,這種假設有多麼的荒唐而可笑。
在真靈同天地接觸的那一刻,最為明顯的感知便是,我們都身處在一個巨大的藝術品展館之中,而天地間所有的生靈,不過是所謂的藝術家在漫長的時光長河之中,用來打發無聊閒暇時餘的消遣玩意。
這是一個巨大的展示櫃,其中的所有一切都是被精心雕琢而後賦予了生命!
這不由得讓我想到了所謂的ai科技,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第一個非碳基生命體的誕生,已然距離我們並不是很遙遠了。
漸漸的,我的骨骼開始在風的持續輕拂下變的脆弱,而後一聲聲的斷裂,預示著我已經沒有保護內臟的防護鎧甲,然後散落在身旁,漸漸的變成一堆骨粉,隨著風飄散到了不知道哪裡。
隨著我骨骼的消失,那微風不再遮掩他的目的,風力一時間拉到了最大,直入混沌之中,周圍一陣陣混沌霧氣在這種風麵前,顯得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那麼的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但,巨風過後,混沌並沒有消散,也沒有清明,依舊是混混沌沌,朦朦朧朧,而我看著這一切的變化,突然間發現,所謂的毀滅並非是什麼可怕的事情。便如同現如今身處在混沌中一樣,贔風任他如何恐怖,如何威能,如何毀滅,都無法將這方圓寸地之中的混沌驅散,既然無法驅散,那便也無法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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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