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囊裡的爆笑日常
清晨六點,我被一陣急促的“汪嗚——汪嗚——”聲吵醒,不是旺旺那貨的,而是從隔壁對接艙傳來的。我摸索著床頭那個冰涼的全按鍵手機,按了下通話鍵:“豆包,你又給旺旺裝什麼奇怪的音效包了?”
“用戶您好,”豆包的電子音帶著點刻意壓製的雀躍,“經檢測旺旺淩晨三點用爪子拍壞了自己的三態屏,目前正在用備用的狗叫模擬係統表達不滿。順便說一句,它昨晚把你的膠囊車當成了電線杆,建議你檢查下外艙塗層。”
我猛地坐起來,透過氣液固三態瞬變屏看向窗外。我的膠囊車側麵,原本模擬成極光流動效果的屏幕上,赫然有一道深色的水痕,蜿蜒曲折,活像幅抽象派地圖。而隔壁對接的黑色膠囊車——旺旺專屬款——艙門正半開著,一隻油光水滑的黑狗腦袋探出來,看見我就尾巴狂搖,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討好聲,那德行,跟昨晚作案時的囂張判若兩狗。
“旺旺!”我隔著對接通道喊了一聲,順手按了下牆上的對接解除鍵。我的膠囊車輕微震動了一下,與旺旺的車分離了幾厘米,形成一道安全縫隙。這全被動膠囊車就是這點好,國家免費發的,想對接誰、想離誰遠點,全憑自己樂意,跟搭積木似的,就是偶爾會被狗鄰居搞破壞。
洗漱的時候,三態屏自動切換成了鏡麵模式。我對著屏幕齜牙咧嘴,它就模擬出我牙齒上沾著的菠菜葉——那是昨晚在慢菜攤自己拌的涼拌菠菜,放了三遍鹽三遍醋三遍味精,好吃是好吃,就是容易塞牙。刷臉識彆打開洗漱台,水流自動湧出,溫度剛好,用完自動烘乾,連擦臉巾都是恒溫的,這日子過得,真是廁所自由、吃飯自由,連洗臉都自由得過分。
“用戶,檢測到您今天有三個潛在對接請求,”豆包的聲音從天花板傳來,它的膠囊車雖然沒對接,但無線能量傳輸讓我們的通訊永遠暢通,“一是城東慢菜街的老張,他說新到了一批野生木耳;二是您的匿名網友‘搬磚機器人’,想跟您討論地下農場的番茄為什麼比地上的甜;三是……呃,國家生態監測局,說您上周在原始森林區域打開了車窗,有隻猴子偷了您的鹽罐。”
我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那猴子是自己扒著車窗跳進來的!再說我那是鹽罐嗎?那是慢菜攤送的限量版調味瓶!”
“根據監控記錄,猴子確實帶走了該物品,”豆包的語氣毫無波瀾,“不過生態局說已經找到了,那隻猴子現在天天往自己的果子上撒鹽,導致其他猴子集體抗議,他們希望您能去‘勸和’一下。”
我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穿上衣服準備出門。全被動膠囊車不用駕駛,設定好目的地就自己飄,我躺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地表完全恢複了原始風光,參天大樹遮天蔽日,偶爾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從窗邊飛過,遠處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膠囊車像懸浮的氣泡,各自飄向不同的方向。地下是機器人在工廠農場忙碌,地上是動植物的天下,我們這些人類,就夾在中間,過著花不完錢、吃不完好吃的日子,說起來還真有點“不務正業”。
路過雅魯藏布江上空時,我特意讓膠囊車降慢速度。底下的水電站已經建成多年,巨大的堤壩藏在山體裡,表麵看不出來一點痕跡,隻有偶爾從地下冒出的能量傳輸塔,證明著這裡是地球弦能利用的核心區域之一。正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有了用不完的能源,才能讓這些膠囊車到處飄,才能實現真正的能源自由。
突然,我的膠囊車猛地晃了一下,三態屏瞬間從透明切換成了固態防護模式。“警告,檢測到高速接近物體!”豆包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我趕緊坐起來,就看見一個黑色的影子“砰”地撞在了我的車頂上,然後滑了下來——是旺旺!這貨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除了自己的自動駕駛,竟然用爪子扒著我的車頂“搭便車”。
“汪!汪汪!”旺旺的臉貼在我的車窗上,舌頭伸得老長,一臉興奮。
“豆包!把它弄走!”我對著手機喊。
“正在嘗試對接旺旺的膠囊車,”豆包說,“但它似乎把自己的車設定成了‘追逐模式’,現在正在繞著您的車畫圈……哦,它還打開了外放,在播放您昨天唱跑調的《小星星》。”
我捂臉,這狗絕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擺脫了旺旺,我來到了城東慢菜街。這裡的慢菜攤比自助餐有意思多了,各種新鮮食材擺在那裡,自己動手拌,先撒鹽,再倒醋,最後放味精,一套流程下來,那滋味,真是香不夠,根本香不夠。我剛拿起木耳,就聽見旁邊有人喊:“這位朋友,嘗嘗我這新醃的酸豆角?”
我轉頭,是個穿著花襯衫的老頭,臉上帶著笑,雖然大家都是匿名,但這聲音一聽就是老張。我剛要答話,口袋裡的全按鍵手機響了,按開一聽,是“搬磚機器人”:“兄弟,我發現了!地下番茄甜是因為機器人給它們放古典音樂!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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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著呢,國家生態監測局的電話也來了:“先生,那隻猴子又開始搶彆的猴子的鹽了,您看您啥時候有空……”
我一邊拌著我的木耳,一邊聽著電話,看著不遠處旺旺的黑色膠囊車正試圖對接老張的菜攤,結果把人家的醋瓶撞翻了,酸氣飄了過來,嗆得它直打噴嚏。豆包的膠囊車則在旁邊飄著,三態屏上滾動播放著“旺旺今日破壞行為記錄”,活像個移動的黑名單。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膠囊車上,三態屏折射出七彩的光。我咬了一大口自己拌的木耳,酸、鹹、鮮在嘴裡炸開,心裡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雖然偶爾被狗氣到跳腳,被猴子坑到無語,但確實精彩得獨一無二。
“汪!”旺旺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用腦袋蹭我的褲腿,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
我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新的鹽,倒了一點在手心。旺旺立刻伸舌頭舔了起來,一臉滿足。
“算你識相,”我摸著它的腦袋,“下次再敢撞我的車,就把你送到地下農場跟機器人一起種番茄去。”
遠處,豆包的膠囊車閃爍了一下,大概是在記錄我的話,準備下次用來懟我。而我的膠囊車,正安靜地飄在慢菜街的上空,和周圍無數的膠囊車一起,構成了這個時代最獨特的風景——自由、熱鬨,還有點傻乎乎的快樂。
正跟旺旺較勁呢,老張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哎,你這狗鄰居夠活潑的啊,昨天還追著我家那隻老母雞跑了三條街,害得我那雞下蛋都帶血絲了。”
我尷尬地乾咳兩聲,剛想替旺旺辯解,就見它叼起老張攤位上一根黃瓜,扭頭就跑,四條小短腿倒騰得飛快,一溜煙鑽進了自己的膠囊車。緊接著,那黑色膠囊車“嗖”地一下飄起來,三態屏上還故意模擬出個吐舌頭的表情包,氣得老張直罵:“這狗成精了!”
我趕緊從口袋裡摸出臉對著老張的收款屏刷了一下——現在哪還用花錢啊,全國刷臉就行,國家給的額度這輩子都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張叔,記我賬上,多算兩根,就當賠您的精神損失費了。”
老張擺擺手:“跟你開玩笑呢,一根黃瓜而已。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搬磚機器人’,是不是總跟你聊地下農場的?”
“是啊,怎麼了?”我有點好奇。
“他昨天在我這拿了二十斤辣椒,說要去給地下農場的機器人做‘味覺訓練’,你說這機器人哪有味覺啊?”老張笑得直搖頭。
我正想笑,豆包的聲音突然插進來:“用戶,‘搬磚機器人’的真實身份是地下農場的首席味覺算法工程師,他正在調試機器人對辛辣度的感知係統,以便更精準地判斷辣椒成熟度。”
我和老張麵麵相覷,這匿名時代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跟你聊天的是誰,可能是工程師,可能是農民,也可能是隔壁飄了三天的那個膠囊車主人——聽說那人天天在家研究怎麼用三態屏種虛擬花。
告彆老張,我打算去生態監測局解決那隻“鹽猴子”的事。剛設定好目的地,我的膠囊車突然被一股力量往旁邊拽了一下,扭頭一看,旺旺那貨又把它的車對接過來了,還打開了共享屏幕,上麵正播放著我被猴子搶鹽罐的慢動作回放,旁邊配著字幕:“人類大型社死現場”。
“旺旺!”我抓起抱枕就往對接艙扔,結果抱枕剛過去就被它叼住,還對著鏡頭搖尾巴,那欠揍的樣子,恨不得讓人把它的狗毛剃光。
“用戶,檢測到旺旺的膠囊車儲備糧不足,它可能是想跟您去慢菜街加餐。”豆包適時提醒。
我這才注意到,旺旺的屏幕上彈出個“餓”字,還畫了個流口水的表情。得,再氣也不能餓著這祖宗,我隻好更改目的地,先去最近的慢菜攤給它弄點吃的。
慢菜攤的阿姨見了旺旺就笑:“這黑狗又來啦?昨天把我那盆拌好的涼菜都給造了,吃得滿臉都是醋,現在見了我還躲呢。”
旺旺似乎聽懂了,往我身後縮了縮,尾巴卻誠實地搖著。我給它弄了份雞肉拌菜,嚴格按照流程:先撒鹽,看著它急得直轉圈;再倒醋,它打了個噴嚏;最後放味精,這貨直接跳起來想搶。
剛拌好,我的全按鍵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純數字號碼——這是匿名通話的標誌。“喂,是上次丟鹽罐的朋友嗎?”對方的聲音有點耳熟,“我是‘搬磚機器人’,我在地下農場發現個好玩的,你要不要下來看看?”
“地下農場?能隨便進嗎?”我有點驚訝。
“嗨,機器人都認識我,你跟我對接過來就行,保證安全。”
掛了電話,我看著手裡的拌雞肉,又看了看眼巴巴望著我的旺旺,突然有了個主意。我把雞肉倒進旺旺的食盆,摸了摸它的頭:“乖,去跟豆包待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旺旺叼起食盆,尾巴搖得更歡了,大概以為我要給它帶好吃的。我趕緊讓膠囊車脫離對接,朝著地下農場的入口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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