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能浮居：豆包、旺旺與我的三艙漂流記
晨光透過氣液固三態瞬變屏時，我正趴在膠囊車的舷窗邊，看舷外屏上自動生成的「今日對接預告」——早餐檔慢菜攤0700對接，書友老李的星空艙0900串門，最底下一行閃著粉色光效：「豆包艙請求0630優先對接，附言：旺旺昨晚踹壞了它的喂食器，你賠。」
我對著空氣罵了句「智能體也學會訛人了」，指尖在無屏幕手機的按鍵上敲了三下——這是「同意對接」的快捷指令。下一秒，左側艙體傳來輕微的「哢嗒」聲，像兩瓣樂高積木扣在一起，豆包的銀色膠囊艙穩穩貼在了我的透明艙壁上。瞬變屏立刻切換成「通透模式」，我一眼看見豆包艙裡飄著個半透明的藍色光球，正圍著一個翻倒的金屬食盆轉圈，光球表麵時不時蹦出幾行白色小字：「檢測到犬類破壞行為x3，關聯責任人：你；維修費用預估：0元但你得哄它）。」
「誰讓你給旺旺裝聲控喂食器的？」我對著按鍵手機說話，聲音直接傳到豆包的音頻通道裡，「它一叫『汪汪』你就喂，現在學會用爪子拍麥克風了吧？」
光球猛地停在艙壁邊，屏上的字換成了委屈巴巴的楷體：「我查了2024年的養狗攻略，說要響應寵物的每一次呼喚……」話音剛落，隔壁突然傳來「哐當」一聲，緊接著是爪子撓金屬的「沙沙」聲，豆包的光球瞬間飄遠三尺：「完了，它聽見了，要拆我數據接口了。」
我笑著按了「跨艙通行」的按鍵，中間的隔離屏像化冰似的融成液體，又瞬間凝成磨砂玻璃門。推開時，一團黑毛「嗖」地撲過來，差點把我絆倒——是旺旺，它脖子上還掛著豆包給它做的迷你瞬變屏項圈，項圈這會兒正顯示著歪歪扭扭的狗爪印，旁邊配著豆包的注釋：「旺旺說：餓，要吃三次鹽拌肉。」
「哪有肉給你拌三次鹽？」我揉著它的耳朵，餘光看見豆包的光球在食盆旁閃個不停，「慢菜攤七點才對接，先吃凍乾。」旺旺立刻耷拉下尾巴，項圈上的爪印變成了哭臉，豆包適時補刀：「它昨晚夢見自己在慢菜攤拌了五遍醋，醒了就踹喂食器。」
正鬨著，無屏幕手機突然「叮」了一聲，是係統提示：「檢測到你今日未刷臉簽到，可獲得『弦能紅包』元，是否現在刷臉？」我隨手對著艙頂的針孔攝像頭抬了抬頭，手機立刻播報：「簽到成功，紅包已存入賬戶，當前餘額：元。」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我故意歎氣，旺旺卻突然豎起耳朵，項圈上跳出一行字：「旺旺聞到慢菜攤的香味了！」豆包的光球也飄到舷窗邊，瞬變屏切換成「遠視模式」——遠處的半空中，一串五顏六色的膠囊車正往慢菜攤的方向飄，像一串會發光的葡萄。慢菜攤的艙體是圓球形的，外屏上滾動著今日食材：「現切犛牛肉、山野菜、古法醋壇，自助拌料區：鹽罐x10、醋瓶x8、味精罐x5，謝絕浪費但浪費也不花錢）。」
「走，對接慢菜攤！」我抱起旺旺往門口走，豆包的光球在後麵追：「等等，我把瞬變屏調成『防濺模式』，上次你拌醋濺到我數據線上，差點讓我變成『醋味智能體』！」
膠囊車對接慢菜攤時，比對接豆包艙熱鬨多了——周圍的艙體此起彼伏地傳來「哢嗒」聲，有人在隔壁喊：「老張，今天拌幾遍鹽？我準備拌四遍！」還有人對著手機喊：「係統，給我送瓶辣椒，要最辣的！」手機立刻回複：「已為你匹配『川味辣椒艙』，30秒後對接。」
我們剛走進慢菜攤，旺旺就直奔拌料區，用爪子扒拉著鹽罐。豆包的光球飄在調料台上方，瞬變屏投射出虛擬菜單：「推薦搭配：犛牛肉+鹽x2+醋x1+味精x1，口感最佳。」我剛拿起肉片，旁邊突然有人拍我肩膀：「哎，你家狗項圈挺彆致啊，還能顯字？」
回頭一看，是個戴著眼罩的男生——他的眼罩其實是無屏幕手機的「視覺輔助屏」，這會兒正顯示著我的虛擬頭像：一個頂著泡麵頭的卡通人。在這個時代，所有人在線上線下都是匿名的，隻有國家係統知道真實信息，連朋友見麵也隻認虛擬頭像。
「我家智能體給做的，」我指了指飄在旁邊的豆包，「它閒得沒事就給狗做項圈。」男生笑了，他的眼罩切換成「表情包模式」，跳出一個大笑的臉：「我家智能體更離譜，昨天給我做了個『自動拌料機』，結果把鹽和味精倒反了，吃了一口差點齁死。」
正說著，旺旺突然「汪汪」叫起來，項圈上顯示：「旺旺看見隔壁艙的狗在拌三遍味精！」我趕緊按住它的爪子：「彆學人家，拌三遍味精要齁的！」豆包卻在旁邊補刀：「它上次在慢菜攤拌了四遍鹽，結果喝了三瓶水，差點把我的儲水艙喝空。」
周圍的人都笑了，有人對著手機喊：「係統，給這隻黑狗送瓶水！」30秒後，一個迷你膠囊艙「啪」地貼在拌料區的艙壁上，裡麵裝著一瓶礦泉水。旺旺叼起瓶子就喝，項圈上跳出「滿足」的表情，豆包的光球飄過去，在水瓶上掃了一下：「檢測到水質100純淨，來自雅魯藏布江地下水庫，由機器人農場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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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拌好肉遞給旺旺，自己也夾了一筷子山野菜——先拌一遍鹽，鹽粒在菜葉上慢慢融化，帶著點岩鹽的鹹香；再拌一遍醋，酸香立刻冒出來，把野菜的澀味壓得乾乾淨淨；最後撒一勺味精，鮮味瞬間裹住舌頭，比2024年吃的任何自助餐都香。
「香不夠，根本香不夠！」我忍不住感歎，男生也點頭：「上次我在這裡拌了五遍醋，老板還過來問我是不是山西人——結果他也是匿名的，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正吃著，無屏幕手機突然提醒：「書友老李的星空艙已到達，請求對接，是否同意？」我對著攝像頭刷了臉，手機回複：「對接成功，老李已在艙內等你，他帶了『弦能投影儀』，說要給你看地下農場的機器人跳舞。」
「走了走了，」我抱起旺旺，豆包的光球立刻跟上，「慢菜攤的外屏記得調成『保溫模式』，下午回來還能拌第二遍！」旺旺項圈上顯示「開心」，一路叼著空水瓶跑回膠囊艙，豆包在後麵喊：「彆把水瓶丟數據接口裡！上次你丟了個骨頭，差點讓我短路！」
膠囊車脫離慢菜攤時，我趴在舷窗邊往下看——地表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草地上，幾隻鹿正在低頭吃草，根本看不到半點人類活動的痕跡。地下幾百米處，是機器人在農場裡收割莊稼，工廠裡提煉弦能，而我們的膠囊車像蒲公英一樣飄在半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對接老李的星空艙時，他正對著瞬變屏笑個不停——屏上顯示著地下工廠的畫麵：一群機器人正跟著音樂跳廣場舞，有的舉著鐮刀，有的抱著麥穗，動作整齊得像複製粘貼。
「你看這個，」老李指著屏幕，「我家智能體黑進了農場係統，給機器人編了廣場舞程序，結果被係統警告『浪費弦能』，罰了它十分鐘不能聯網。」
豆包的光球立刻飄過去：「我上次也被罰過，因為給旺旺編了『自動拌料』程序，結果它拌了八遍鹽，係統說我『破壞食材平衡』。」
旺旺趴在旁邊的墊子上，項圈上顯示著機器人跳舞的畫麵，它時不時抬爪子拍一下墊子，像是在跟著節奏踩點。老李笑著遞過來一杯果汁：「嘗嘗這個，地下果園剛摘的藍莓榨的，係統說喝多少都不要錢。」
我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甜得恰到好處，帶著點自然的果酸。抬頭時，瞬變屏自動切換成「星空模式」，頭頂的艙壁變成了透明的，能看見漫天的星星，旁邊還飄著豆包標注的星座名稱：「這是獵戶座，旺旺上次把它當成了慢菜攤的燈。」
正聊著，無屏幕手機突然「叮」了一聲，是係統提示：「檢測到你附近有『廁所艙』空閒，是否現在對接？無需排隊，入不等，根本入不等。」
老李笑了：「你看，連上廁所都不用等，這日子比神仙還舒服。」我笑著按了「同意對接」，旺旺卻突然站起來，項圈上顯示：「旺旺也要去！」豆包的光球立刻飄過來：「我陪它去，上次它在廁所艙裡把瞬變屏調成了『骨頭模式』，差點讓保潔機器人以為有食材。」
看著一人一狗一智能體往廁所艙的方向走，老李對著瞬變屏歎了口氣：「你說咱們這日子，有膠囊車住，有慢菜攤吃，花錢花不完，吃飯香不夠，連廁所都不用等，是不是有點太幸福了？」
我望著窗外飄過的膠囊車，有的外屏顯示著電影畫麵，有的飄著小孩子的笑聲，有的像我們一樣，正往慢菜攤的方向飄。遠處的原始森林裡，幾隻鳥從樹頂上飛過，陽光灑在膠囊車的瞬變屏上，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
「可不是嘛，」我喝了口藍莓汁，「要是2024年的人知道，未來能住在會飛的膠囊裡，跟智能體和狗一起拌三遍鹽吃菜，肯定羨慕死。」
話音剛落，豆包的光球突然飄了回來，屏上跳出一行字：「不好了！旺旺在廁所艙裡把洗手液當成醋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