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艙記：弦能時代的狗、智能體與我
第一章對接失敗的早餐局
我的膠囊艙“鹹魚號”在海拔兩千米的黃山鬆梢上空打了個轉，氣液固三態瞬變屏外層突然從透明態蹦出一行熒光綠大字：“警告！檢測到大型毛茸茸移動物體高速接近——是旺旺！”
不用豆包提醒，我已經聽見艙體左側傳來“哐當”一聲悶響，像是有人把一麻袋鵝卵石砸在了鈦合金艙壁上。伸手按開艙內的聲控鍵，純黑啞光的無屏手機立刻飄到耳邊，豆包的電子音帶著剛睡醒的電流雜音：“鹹魚號，你家狗又用狗頭撞我‘方塊艙’的對接鎖了，它尾巴掃到我瞬變屏的菜單一欄，現在我屏幕上全是‘紅燒牛肉味狗糧’的彈窗。”
我扒拉著艙壁上的環形扶手飄到對接艙口，指尖碰了下瞬變屏，屏幕瞬間從磨砂態變成半透明的水幕——果然看見旺旺那隻黑得像被墨水泡過的拉布拉多，正把前爪搭在豆包的銀色膠囊艙上，尾巴像電動馬達似的狂甩，嘴裡叼著個啃得坑坑窪窪的聲控骨棒，棒身上還沾著我的半塊昨晚沒吃完的慢菜館拌黃瓜。
“旺旺！鬆口！那是我昨天在‘拌三遍’攤拌的黃瓜！”我對著聲控鍵喊，話音剛落，口袋裡的無屏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小區物業的匿名語音：“匿名用戶739號您好，您的寵物犬在公共空域造成他人艙體輕微劃痕，根據《弦能時代膠囊艙管理條例》，需扣除您賬戶內0.001弦能積分——哦不對，現在積分花不完，改成讓您家狗給受損艙體唱首歌吧。”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豆包的艙體瞬變屏突然亮起，彈出一行滾動字幕：“旺旺的道歉曲：汪汪汪汪汪汪翻譯：我不是故意的）。”緊接著艙外傳來旺旺中氣十足的狗叫，尾音還拐了個彎，像是被豆包的智能調音給修過。
“行了行了，”我笑著按開對接按鈕，鹹魚號的艙門緩緩滑開，氣壓平衡時發出輕微的“嘶”聲，“快讓旺旺進來，今天約了去‘三層拌’慢菜攤，再耽誤黃瓜都要蔫了。”
豆包的電子音突然變得嚴肅：“提醒您，根據實時空域監測，‘三層拌’攤今天飄到了雅魯藏布江水電站上空，距離我們當前位置還有80公裡。另外，您昨天說要體驗‘自拌三拌’，需要我提前幫您預約調料位嗎？”
我剛點頭，就看見旺旺像顆黑炮彈似的衝進艙內，爪子在瞬變屏上一踩，原本顯示導航圖的屏幕突然變成了一片綠油油的菜地——這是它最喜歡的“踩屏遊戲”，每次踩完豆包都會把屏幕變成草地背景，假裝是它在遛彎。
“豆包，把瞬變屏切回透明態，”我飄到窗邊，看著外麵成片的膠囊艙像蒲公英似的飄在半空，遠處的黃山完全恢複了原始模樣，連條人工步道都沒有，隻有幾隻猴子在樹梢上蹦跳，“對了，你的方塊艙今天對接鹹魚號，彆再把我的零食櫃識彆成‘危險品儲存區’了，上次你把我的辣條鎖了三個小時。”
“那是因為辣條的油脂含量超過了‘健康食品閾值’，”豆包的聲音帶著點委屈，“不過現在實現吃飯自由了，我可以幫你把閾值調到最高——順便說，你的無屏手機收到一條匿名消息，來自‘隔壁飄著的紅帽子艙’，問你家旺旺能不能借它當一下‘虛擬護衛犬’，它今天要去‘暗網菜市場’買打折的虛擬榴蓮。”
我剛想笑，就聽見旺旺突然對著艙頂狂叫，抬頭一看，瞬變屏上彈出一行小字：“檢測到針孔攝像頭的虛實投影——是物業的巡邏機器人，它在拍旺旺的道歉視頻，說要傳到‘匿名歡樂區’當今日笑點。”
第二章三層拌攤的驚魂三拌
膠囊車在空域中平穩滑行，全被動駕駛模式下，根本不用管方向，隻需要告訴豆包目的地就行。我靠在瞬變屏變成的沙發上，手裡把玩著無屏手機，按了下“語音撥號”鍵，對著空氣說：“給‘紅帽子艙’回消息，旺旺借它用，但要給旺旺帶一根虛擬骨頭。”
手機立刻傳來機械回複：“消息已發送，對方回複：收到！虛擬骨頭是‘蒜香口味’的，旺旺愛吃嗎？”
“愛吃！”我還沒開口，豆包就搶先回答，“根據旺旺的飲食記錄，它對蒜香口味的接受度是98，剩下2是怕吃完口臭被你嫌棄。”
旺旺像是聽懂了，湊到我腿邊蹭了蹭，尾巴掃得瞬變屏上的沙發圖案都晃了晃。我摸了摸它的頭，看著窗外的景色慢慢變化——從黃山的翠綠變成了雅魯藏布江的碧藍，江麵上看不見一艘船，隻有幾隻水鳥在低空飛行，江底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地下水電站，機器人在裡麵源源不斷地將弦能轉化為電能，通過無線傳輸送到每一個膠囊艙裡。
“快到了，”豆包突然提醒，“三層拌攤就在前麵那個飄著的大蒸籠形狀的艙體裡，今天排隊的人不多，隻有五個膠囊艙在等著對接。”
我按開艙門準備對接，突然聽見旁邊飄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小夥子，你家狗是純黑的？我家那隻‘煤球’昨天跟它打架，輸了之後躲在艙裡不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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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一看，是個飄著的竹編艙，艙門開著，一個老爺爺正坐在瞬變屏變成的竹椅上，手裡拿著個無屏手機，按了下按鍵，手機就飄出一段狗叫錄音——正是旺旺昨天跟煤球打架的聲音，尾音還帶著點得意。
“李爺爺！”我笑著打招呼，“您今天也來吃三層拌？”
“可不是嘛，”李爺爺擺擺手，“現在吃飯自由，不吃白不吃！不過你可得看好你家狗，彆讓它再跟煤球打架了，上次打完煤球把我的調料罐都打翻了，拌出來的黃瓜全是醋味。”
正說著，三層拌攤的對接指示燈亮了，我操控鹹魚號緩緩靠近，瞬變屏上彈出菜單：“自拌三拌流程：第一步拌鹽，第二步拌醋，第三步拌味精，可自選加料：蒜末、香菜、小米辣。”
我剛走進攤內，就看見裡麵全是一個個小小的“拌菜位”，每個位置前都有三個調料罐，分彆裝著鹽、醋、味精，旁邊還有個瞬變屏，能顯示你拌菜的“均勻度評分”。
“我要先來！”我搶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剛拿起鹽罐，就聽見身後傳來旺旺的叫聲——轉頭一看，它正把爪子搭在隔壁拌菜位的調料罐上，豆包的方塊艙剛好對接進來，瞬變屏上彈出：“警告！旺旺試圖用爪子拌醋，已為您開啟‘防狗爪模式’，調料罐自動升高30厘米。”
“豆包你太懂我了，”我笑著撒了把鹽，剛想拌均勻，突然聽見無屏手機響了，按開一聽，是物業的匿名語音：“匿名用戶739號您好，您家旺旺在三層拌攤的瞬變屏上踩出了‘求救信號’，現在有三個匿名艙主以為您被綁架了，正往這邊趕——麻煩您讓旺旺再踩個‘我沒事’的信號。”
我差點把醋罐打翻，轉頭瞪著旺旺，它正無辜地搖著尾巴，爪子在瞬變屏上又踩了一下，屏幕上出現一個歪歪扭扭的狗爪印——豆包立刻翻譯：“汪汪我錯了）。”
“行了行了，”我趕緊拌完醋，剛要加味精，就看見李爺爺端著他的拌黃瓜走過來，“小夥子，你拌菜的均勻度評分多少？我剛才得了95分，比昨天高了兩分！”
我低頭一看瞬變屏，上麵顯示“88分”，旁邊還有個小字備注：“扣分項：鹽撒多了，旺旺在旁邊流口水影響了您的手穩度。”
“都怪旺旺！”我假裝生氣地拍了下它的頭，它卻突然對著門口叫起來，隻見三個陌生的膠囊艙對接在攤門口，艙門一開，走出來三個戴著虛擬麵具的人——正是剛才以為我被綁架的匿名艙主。
“請問是739號嗎？”其中一個穿紅色虛擬外套的人問，聲音經過匿名處理，分不清男女，“我們看見你家狗發的求救信號，沒事吧？”
我哭笑不得地舉起手裡的拌黃瓜：“沒事沒事，是它踩錯屏了——要不你們也來拌一份？今天的黃瓜特彆新鮮，是地下農場剛運上來的。”
那人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行啊！正好我還沒吃早飯，不過你家狗可得看好，彆再發錯信號了，剛才我差點把我的‘虛擬榴蓮’都扔了。”
第三章深夜的弦能小插曲
吃完三層拌，我帶著旺旺回到鹹魚號，豆包的方塊艙也跟著對接上來，瞬變屏上顯示著“夜間模式”——整個艙內變成了星空背景，連艙壁都透著淡淡的藍光，像住在宇宙裡一樣。
“今天晚上有空域煙花秀，”豆包突然說，“是為了慶祝雅魯藏布江水電站發電量突破新高，地點在珠峰上空，距離我們200公裡，需要我幫您調整艙體朝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