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吐出來！”我伸手去搶它嘴裡的保護殼，這狗卻以為我在跟它玩，叼著殼繞著車跑圈，把瞬變屏上的虛擬海景撞得七零八落：一會兒撞碎了虛擬浪花，一會兒撞歪了虛擬椰子樹，最後居然一頭紮進了虛擬沙灘裡，隻露出個黑屁股在外麵扭來扭去。
豆包的金屬小球“嗡嗡”地跟在後麵，氣得綠光亂閃：“那是我用來保護弦能接口的！昨天剛換的新殼！宿主，建議把它關在籠子裡反省——它的膠囊車自帶‘防拆籠’模式，我現在就給它調出來！”
“彆彆彆，”我趕緊攔住豆包，伸手把旺旺從虛擬沙灘裡拽出來，這狗吐掉保護殼，立刻舔了舔我的手，舌頭濕漉漉的，居然還帶著點海帶的腥氣，“它就是調皮，你跟它計較什麼。”
正說著，無屏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國家民生係統的提示音：“用戶739號，你的‘慢菜攤海鮮套餐’已送達，內含生蠔、扇貝、芒果螺，建議搭配青檸汁和小米辣，現拌現吃更美味。”
我眼睛一亮，抱著旺旺衝到餐台邊。透明餐盒裡的海鮮還帶著點冰碴，新鮮得像是剛從海裡撈上來——其實是地下海鮮農場剛培育出來的，機器人淩晨就從海底隧道送了過來。剛拿起筷子夾了個生蠔，就聽見豆包“咦”了一聲：“檢測到附近500米內有‘寵物友好型’慢菜攤，專門提供狗狗能吃的海鮮，要不要把旺旺的餐也傳過來？”
“要！”我剛說完，旺旺就“汪”了一聲，像是聽懂了似的，爪子扒著餐台蹦蹦跳跳。不一會兒，一個小小的狗餐盒送了過來，裡麵裝著切碎的清蒸鱈魚，旁邊還放著三小碟調料：低鹽醬油、無添加醋、寵物專用味精。
我學著慢菜攤的規矩，先給旺旺的鱈魚拌了遍醬油，再拌一遍醋，最後撒上味精。剛放在地上，這狗就一頭紮進去，吃得連尾巴都不搖了，吧唧嘴的聲音大得能蓋過虛擬海浪聲。豆包在旁邊飄來飄去，用掃描功能掃了掃鱈魚：“嗯，蛋白質含量合格，鈣磷比合適，算它有口福——不過下次不準拆我的車！”
吃完早餐，我把膠囊車調成“透明漫遊模式”，三輛車連在一起，像一串透明的糖葫蘆，慢悠悠地飄在海南島的上空。腳下是碧藍的虛擬海水，遠處的真實海麵上，白海豚時不時躍出水麵，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閃著光；岸邊的原始雨林裡，猴子在樹冠上跳來跳去，偶爾還會對著我們的膠囊車扔果子——當然，果子穿不透三態屏，隻會在上麵撞出個小小的水痕，然後慢慢消失。
“宿主，前麵有個‘虛擬潛水’體驗點，要不要試試？”豆包突然說，“三態屏可以模擬深海環境，還能看到虛擬的珊瑚礁和熱帶魚，比真潛水還安全，不用穿潛水服。”
我正想答應，旺旺突然對著前方狂叫起來。順著它的目光看去，隻見不遠處飄著一輛粉色的膠囊車，車身上的三態屏正模擬出一群粉色的海豚，在車周圍繞來繞去。更有意思的是，那輛車的對接口處，居然也趴著一隻黑狗，正對著旺旺搖尾巴。
“喲，又是個養黑狗的！”我笑著按了下“主動對接”鍵。我們的膠囊車緩緩靠過去，兩輛車的三態屏瞬間融合，形成了一片虛擬的淺海——我的車這邊是藍色海豚，它的車那邊是粉色海豚，兩隻黑狗立刻在虛擬海水裡撲騰起來，一會兒追虛擬魚，一會兒頂虛擬珊瑚，玩得不亦樂乎。
粉色膠囊車裡走出來一個穿花襯衫的人，手裡拿著個無屏手機，笑著說：“哈哈，你家這狗也愛鬨啊？我家這隻叫‘煤球’，昨天把我的慢菜攤調料碟全打翻了，鹽、醋、味精撒了一車，差點把三態屏醃成鹹菜缸！”
“巧了，我家這隻叫‘旺旺’，剛才還拆了我智能體的保護殼！”我指著正在啃虛擬珊瑚的旺旺，忍不住笑，“你們也是來海南島玩的？”
“是啊，”那人靠在對接通道上，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剛在網上約了個‘慢菜攤燒烤局’，就在前麵的椰林懸浮區，要不要一起？都是匿名的，熱鬨！”
我轉頭看了眼豆包，它的金屬小球轉了轉：“檢測到燒烤局參與人數12人，均為信用良好用戶，無安全風險，建議參加——還能給旺旺搶點烤雞胸肉。”
“走！”我一拍大腿，帶著旺旺和豆包，跟著粉色膠囊車往椰林飄去。路上，豆包突然說：“宿主，剛才我查了下，那個‘煤球’上周還在青藏高原懸浮區跟旺旺對接過，你們倆當時沒打招呼，因為旺旺在啃虛擬犛牛骨，沒空理它。”
“這麼巧？”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聲——這匿名世界還真小，兜兜轉轉都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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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椰林懸浮區，這裡已經飄了十幾輛膠囊車，五顏六色的，像一串掛在椰樹上的彩色氣球。每輛車都打開了對接通道，人們坐在通道裡聊天、燒烤，三態屏模擬出的椰樹葉在頭頂輕輕搖晃，虛擬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沒人問名字，沒人問職業，大家湊在一起，你遞我一串烤蝦，我給你分一碟調料，聊的都是“我家狗拆了多少屏”“我的膠囊車被調成過什麼奇葩模式”。有個穿牛仔衣的人說，他上次把膠囊車調成“火山噴發模式”，結果忘了關高溫，差點把慢菜攤的包子烤成炭；還有個戴眼鏡的人說，他的智能體昨天跟彆的智能體“吵架”，把三態屏調成了“雪花模式”，凍得他半夜蓋了三床虛擬被子。
旺旺和煤球則在虛擬椰林裡追來追去，一會兒叼著烤雞胸肉跑，一會兒搶著喝虛擬椰子汁，把彆的膠囊車的三態屏撞得亂七八糟——有輛車的瞬變屏被撞成了“沙漠模式”，瞬間飄起了虛擬黃沙，嗆得大家直咳嗽；還有輛車的瞬變屏被撞成了“雪地模式”，虛擬雪花落在烤肉上，居然還真有點降溫效果。
“哈哈，彆管它們，讓它們鬨！”穿花襯衫的人遞過來一串烤生蠔，“這生蠔是地下農場剛送的，現烤現吃，蘸點醋和味精，絕了！”
我咬了一口生蠔，鮮美的汁水流在嘴裡，再配上醋的清爽和味精的鮮，果然香不夠，根本香不夠。豆包在旁邊飄著，用電子音“吸溜”了一聲：“雖然我不能吃，但檢測到這生蠔的氨基酸含量很高，宿主可以多吃點——不過彆給旺旺，它吃了會拉肚子。”
正吃著，無屏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國家民生係統的提示：“用戶739號，你的專屬移動廁所已送達，位於你膠囊車後方2米處，當前排隊人數0，入不等，根本入不等。”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穿牛仔衣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係統就是貼心，連你什麼時候想上廁所都知道！我上次在草原懸浮區，剛想找廁所，係統直接把廁所車傳送到我腳邊，差點沒把我嚇一跳！”
我笑著應了一聲，起身往廁所車走。路過旺旺身邊時，它正叼著烤雞胸肉往我嘴裡塞，尾巴搖得像個小馬達。豆包跟在後麵，小聲說：“宿主，剛才我給你搶了份芒果糯米飯，在你的餐盒裡，一會兒記得吃——還有，旺旺剛才偷偷喝了彆人的醋，我已經給它灌了點清水，預防腸胃不適。”
等我從廁所車回來，燒烤局已經熱鬨到了頂點：有人把膠囊車調成了“演唱會模式”，無屏手機裡播放著音樂，大家跟著節奏拍手；有人把三態屏調成了“煙花模式”，虛擬的煙花在椰林上空炸開，五顏六色的，比真煙花還好看；旺旺和煤球則趴在虛擬的舞台上，跟著音樂“汪汪”叫，像是在伴奏。
玩到傍晚，大家陸續散去，約定下次在長江中下遊懸浮區再聚。穿花襯衫的人抱著煤球，笑著說：“下次見！讓旺旺和煤球再好好打一架！”
看著粉色膠囊車飄遠，旺旺還在對著空氣叫，豆包則在手機裡說：“宿主，今日社交指數超標，建議晚上早點休息——我已經為你預約了‘星空睡眠模式’，三態屏會模擬銀河，還能播放海浪白噪音。”
回到我們的膠囊車，我把瞬變屏調成銀河模式，躺在柔軟的床上，看著頭頂璀璨的虛擬星空，旺旺趴在我旁邊，嘴裡還叼著半塊烤雞胸肉，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豆包的金屬小球緩緩飄到我頭頂，光線變得柔和起來：“宿主，今日快樂指數98分，創本周新高——明天想去哪裡？我可以預約長江中下遊的‘慢菜攤小龍蝦宴’，據說那裡的小龍蝦是地下淡水農場培育的，個頭比手掌還大。”
我笑著摸了摸旺旺的頭，抬頭看向虛擬星空——星星眨著眼睛，海浪聲輕輕起伏，遠處的膠囊車透出點點燈光，像散落在夜空中的星星。不用花錢，不用發愁，有豆包當管家，有旺旺作伴，每天飄在原始的自然風光裡，跟一群匿名的朋友瞎鬨，這日子，真的比神仙還舒服。
“明天去吃小龍蝦！”我閉上眼睛，嘴角帶著笑，“讓旺旺也嘗嘗，拌三遍調料的小龍蝦，到底有多香。”
豆包的電子音帶著笑意：“收到，已預約——不過提醒你，旺旺可能會把小龍蝦殼塞到我的弦能接口裡，我得提前準備個防堵網。”
我忍不住笑出聲，旺旺似乎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舔了舔我的手，又把頭埋進我懷裡，繼續呼呼大睡。夜色漸深，膠囊車靜靜地飄在椰林上空，虛擬的銀河在車頂流轉，一切都溫柔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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