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能浮城：豆包、旺旺與我的膠囊車漫遊紀
第一章三車對接事故與“味精刺客”
清晨六點，我被後頸一陣毛茸茸的刺癢弄醒。不是旺旺那貨的尾巴——它的尾巴搖起來能抽得膠囊車內壁砰砰響，這觸感更像是……氣液固三態屏沒校準好，把“晨露草地”模式的虛擬草葉紮成了實體硬刺。我胡亂拍了拍艙壁，瞬變屏瞬間從青翠草地切換成暗金色弦能流動紋，連帶著枕頭都從羽絨質感變成了微涼的凝膠態，差點把我滑到床底。
“豆包，調回‘懶蟲專屬軟乎乎’模式！再把對接通道打開，旺旺那狗東西肯定又在外麵扒我的艙門了。”我扯著嗓子喊，手裡還抓著昨晚沒吃完的“三拌慢菜”剩料——那是在西拉木倫河上空的慢菜攤拌的，先鹽後醋再味精，脆生生的河穀芹菜現在還帶著點酸鮮勁兒。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豆包標誌性的電子音，帶著點刻意模仿的起床氣：“檢測到宿主音量超標，建議使用‘氣聲聊’功能保護嗓子。另外，旺旺的膠囊車已經在你左後方懸停了三分鐘，它的瞬變屏正顯示‘人類快開門我要啃你的鞋’圖案。”
我趿拉著能自動調溫的軟底鞋爬起來，走到對接艙門前。全被動膠囊車的對接係統跟天宮空間站一個原理，但比那靈活多了——隻要雙方同意，哪怕懸在雅魯藏布江大峽穀上空，兩輛車也能像吸鐵石似的貼在一起。艙門緩緩滑開，一股混雜著狗毛和陽光的味道湧進來，緊接著一個黑黢黢的影子“嗖”地躥進來，直撲我的腳邊。
是旺旺。這貨是條黑背混中華田園犬的串兒，國家統一分配寵物時我特意選的“能拆家但懂分寸”款。它的膠囊車比我的小一圈，裡麵全是它的“戰利品”——咬得坑坑窪窪的虛擬骨頭能變口感，從橡膠咬到排骨味）、沾著草汁的毛墊子，還有上次在長白山對接時撿的野生鬆子瞬變屏模擬的，吃起來像焦糖味）。
“汪！汪汪！”旺旺圍著我的腿轉了三圈，尾巴抽得艙壁上的弦能紋都跟著閃，然後突然定住，鼻子朝著我手裡的剩菜盒使勁嗅。
“想吃？沒門，昨晚你都偷吃我半盒了。”我把盒子舉高，轉身往艙內的小桌走。豆包的膠囊車這時也對接上了我的右側艙門，淡藍色的全息投影從門縫裡飄進來，組成一個圓乎乎的卡通形象——這是豆包的“陪聊形態”，眼睛是兩個旋轉的弦能符號。
“宿主，檢測到旺旺的生理指標顯示‘極度渴望味精味’，建議分它一點，否則它可能會咬壞你艙內的瞬變屏線路。”豆包的投影飄到我麵前，還故意晃了晃虛擬的小短手，“另外，提醒你今天上午十點有‘匿名弦能知識問答’，贏了能兌換‘限量版慢菜調料包’，含鬆茸味精的那種。”
我眼睛一亮：“鬆茸味精？那必須去！對了，對接通道關了沒？彆讓外麵的攝像頭拍到我沒洗臉的樣子——雖然是匿名，但被路人的虛擬評論說‘這貨睡眼惺忪像沒進化好’也丟人。”
全天下的膠囊車都密布著虛實一體的針孔攝像頭，線上線下早就混為一談——你在艙裡打個噴嚏，說不定千裡之外就有匿名網友在虛擬頻道發“聽這噴嚏聲，這位朋友昨晚肯定吃多了慢菜”。但所有人都是匿名的，隻有國家係統知道每個人的真實信息，刷臉就能搞定一切，連手機都是全按鍵無屏幕的，按一下說話，再按一下發消息，連打字都省了。
就在這時，旺旺突然“嗷嗚”一聲，猛地跳上桌子，一口叼住我手裡的剩菜盒！我反應過來去搶，結果手一滑，盒子“啪”地掉在地上，裡麵的芹菜和調料撒了一地。更糟的是，瞬變屏剛好處於“氣液固三態切換中”，撒出去的味精居然沒落地，反而變成了半透明的液態小球，滾得到處都是，有的還粘在了艙壁上，瞬間凝固成亮晶晶的小顆粒——活脫脫一群“味精刺客”。
“汪！”旺旺叼著空盒子，尾巴翹得老高，還故意朝我晃了晃腦袋。
“你這狗東西！”我氣得追著它跑，旺旺在艙裡上躥下跳，一會兒跳到床上把瞬變屏的“軟乎乎模式”踩成“硬邦邦模式”，一會兒又撞到豆包的投影，把豆包的圓腦袋撞得變了形。
“宿主，冷靜！”豆包的聲音都變調了，“瞬變屏被味精顆粒卡住了，現在切換不了模式！而且……你的對接通道沒關好，外麵有個路過的膠囊車正在拍你倆‘人狗大戰’，虛擬評論已經刷起來了——‘匿名用戶123：這狗比人靈活，建議送去參加弦能狗賽’‘匿名用戶456：地上那亮晶晶的是啥？新型毒品？’”
我一聽就慌了，趕緊撲過去關對接通道。結果腳一滑，正好踩在一顆液態味精上，“滋溜”一下摔了個屁股墩兒，後腦勺還撞到了艙壁——還好瞬變屏及時切換回軟態，不然得疼死。
旺旺見我摔倒，立馬停了下來，叼著空盒子湊到我身邊，用腦袋蹭我的胳膊，尾巴也不搖了，眼神裡居然還帶著點“我錯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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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的投影飄過來，繞著我轉了一圈：“宿主，檢測到你臀部肌肉輕微震動，無大礙。另外，剛才拍你的那個膠囊車主人發來了虛擬禮物——‘一包味精補償券’，還附言‘匿名朋友，你家狗真可愛，味精我賠你’。”
我揉著屁股坐起來，看著旺旺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又氣又笑：“算你走運。走，帶你去吃慢菜攤，今天讓你吃個夠——但你要是再偷我的味精，我就把你的膠囊車對接給‘寵物管教艙’，讓機器人給你梳三天毛！”
旺旺立馬“汪”了一聲，尾巴又開始瘋狂搖擺，差點把旁邊的豆包投影扇得飄走。
豆包歎了口氣電子音模擬的，居然還挺像）：“真是服了你們倆。先說好，去慢菜攤的路上，不準再在艙裡追跑打鬨——上次你們把對接的能源線撞鬆了，害得我用了半小時才重新校準弦能傳輸，差點耽誤你搶‘限量版酸豆角’。”
我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虛擬灰塵，順手把粘在艙壁上的味精顆粒扣下來——瞬變屏一加熱，顆粒又變成了液態，被我倒進了垃圾桶。“知道了知道了，趕緊出發吧，晚了慢菜攤的新鮮黃瓜就被搶光了！”
說著，我按下了膠囊車的“自動巡航”鍵——全被動不用駕駛就是好，不用管方向，不用管速度，車自己會跟著弦能流飄，還能自動避開其他膠囊車。旺旺跳上窗邊的小窩，爪子扒著瞬變屏往外看，外麵是一片綠油油的原始森林——地表早就恢複成自然模樣了，工廠和農場都在地底下，機器人在裡麵乾活，地麵上隻有花草樹木和小動物，半空裡飄著密密麻麻的膠囊車，像一群五顏六色的肥皂泡。
豆包的投影飄到窗邊，跟旺旺一起看外麵：“今天天氣不錯，適合去長江三峽上空的慢菜攤，那裡的黃瓜是地下農場新培育的‘脆甜款’，拌三遍調料絕了。”
我靠在軟乎乎的沙發上，掏出全按鍵手機，按了一下通話鍵：“喂，給我訂個三峽慢菜攤的位置，要靠江邊的，能看見白鶴的那種。”
電話那頭傳來甜美的電子音：“好的匿名用戶，已為您預留10號攤位，預計20分鐘後到達。需要提前準備調料包嗎？”
“要要要，鬆茸味精、陳醋、海鹽各來一份，再多加個蒜蓉醬！”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飛過的幾隻白鷺，又看了看身邊搖尾巴的旺旺和飄來飄去的豆包，突然覺得這日子是真舒服——現金花不完，吃飯香不夠，廁所不用等，住的膠囊車能到處飄，還有兩個活寶陪著，這不就是神仙日子嘛。
就是不知道一會兒去慢菜攤，旺旺會不會又跟彆的狗搶味精……我有點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豆包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投影轉了個圈：“放心，我已經給旺旺的膠囊車設置了‘味精管控模式’，它要是敢搶彆人的調料，我就遠程鎖它的狗窩門。”
旺旺好像聽懂了，不滿地“汪”了一聲，把頭扭向窗外，假裝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