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不信,又補充道:“我已經把蘇憐月送回她自己家了,以後再也不會讓她來煩你。老夫人那邊,我會去說,她若是不答應,我就帶著你淨身出戶,哪怕是去鄉下種地,我也會讓你過上安穩日子!”
沈微婉看著他眼裡的光,那光很亮,像極了他們剛成親時,他對她許下諾言的樣子。她心裡的冰層,似乎有了一絲鬆動。
或許……或許真的可以再信他一次?
她沒有回答,隻是慢慢閉上了眼睛,眼角的淚卻還在不停地流。
陸景淵以為她累了,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回床上躺好,掖好被角。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心裡暗暗發誓,這一次,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帶她離開,彌補他所有的過錯。
他轉身去找管家,吩咐他立刻準備車馬,收拾行李,尤其是沈微婉的東西,哪怕是一支針,也要完好無損地帶走。
管家愣住了:“侯爺,真要離開?老夫人那邊……”
“不用管她!”陸景淵打斷他,語氣堅決,“我意已決,今日就走!”
管家不敢再多問,趕緊下去安排。
陸景淵又去了趟庫房,將自己多年積攢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都清點出來,裝了滿滿幾箱。他知道,離開侯府,這些東西是他們以後生活的依仗。
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沈微婉醒了,就可以出發。
他回到微瀾院,見沈微婉還在睡著,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像是做了個好夢。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心裡充滿了期待。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離開京城的樣子——沒有侯府的規矩,沒有老夫人的刁難,沒有蘇憐月的算計,隻有他和她,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普通夫妻一樣,過著平淡卻安穩的日子。
他甚至開始想,要給她種滿院子的石榴樹,要陪她讀詩作畫,要把所有虧欠她的,都一一補回來。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中時,院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管家臉色慘白地跑進來,聲音帶著驚慌:“侯爺!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她暈過去了!”
陸景淵的心猛地一沉。
“怎麼回事?”
“老夫人聽說您要帶夫人離開,氣得……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現在已經不省人事了!”
陸景淵如遭雷擊,愣在原地。他怎麼忘了,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最是受不得刺激。
“快!去請大夫!”他轉身就往外跑,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走到院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沈微婉,心裡天人交戰。一邊是生他養他的母親,此刻危在旦夕;一邊是他發誓要守護的妻子,是他唯一的救贖。
“侯爺,快走吧!老夫人快不行了!”管家在一旁催促。
陸景淵閉了閉眼,像是做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他對青禾說:“看好夫人,等我回來。”
說完,他轉身大步流星地往正房跑去,背影決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床上的沈微婉,眼角的淚再次滑落。她沒有睡著,剛才的一切,她都聽到了。
她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的。
在這侯府裡,在他心裡,她終究是排在後麵的。母親的病,永遠比她的苦難更重要。
那絲剛剛萌生的希冀,像被狂風暴雨摧殘的種子,徹底枯萎了。
她緩緩睜開眼,望著帳頂,眼神重新變得空洞。
回不去了。
也走不了了。
她的命,大概就是這樣了。困在這朱門高牆裡,一點點被耗儘,直至化為塵埃。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將微瀾院染上一層悲涼的金色。沈微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而陸景淵,在正房裡守著昏迷的老夫人,麵對著大夫“老夫人氣急攻心,怕是……”的歎息,心裡的絕望像潮水一樣蔓延。
他知道,他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那個帶著她離開的承諾,終究還是成了泡影。
而他和她之間那點微弱的希望,也隨著老夫人的倒下,徹底斷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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