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劉寧趕緊解釋，“她成了供銷社的臨時工，那往後交野味就不是私下買賣了，算她完成采購任務！工資照發，再加采購提成，比單純換錢票實在多了，她肯定願意。”
“最重要的是，這就不算投機倒把了。她是咱供銷社的人，為了完成任務進山抓野味，也可以說得過去。真要是出了岔子，被紅袖標抓到，那也是她個人為了完成任務想的‘偏招’，跟供銷社沒關係，咱頂多算管理不嚴，寫個檢查就完了。”
蔡景眼睛亮了亮，這確實能把風險摘乾淨。他看向王建國：“這法子……倒是能試試。臨時工不用轉關係，隨時能辭，靈活得很。她要是乾得好，就多留陣子；要是不想乾了，名額收回來再招彆人，不耽誤事。”
王建國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心裡盤算了一遍：臨時工工資不高，加上提成也比市場價劃算，還能名正言順地讓她供應野味，應付縣裡的任務；最重要的是，責任能撇清楚，真出問題，犧牲一個臨時工總比供銷社受處分強。
他點了點頭，拍板道：“行，就這麼辦。劉寧，這事兒你去辦，找個機會跟江雪提提，就說供銷社缺個幫忙采購山貨的臨時工，覺得她合適，問她願不願意。工資可以高點，每月十八塊，采購提成另算，票證照樣優先給她。”
“好嘞！”劉寧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我這就記下來。”
業務二股其餘幾人也鬆了口氣，這下任務總算與己無關了，不用再愁得睡不著覺了。
大家商量好了，王建國也準備找個時間，儘快回大隊，找王建平說這個事情。
供銷社要是把江雪招為正式工，那是非常困難的。
現在這個年頭，知青主要是下鄉進行勞動，支援農村建設。要想成為工人，微乎其微。
彆說知青了，就連現在的農村青年成為工人也隻有寥寥幾種方式，一是通過招工指標，每個公社也就隻有三五個指標，還要求必須是貧下中農子女。二是當兵後轉業時被城市或三線工廠招收。第三個就是是進入學校學習後分配到城市機關事業單位工作。
但所有這些途徑中，農村戶口的人想轉為工人，那是走了天大的幸運。
王建國也是考慮到這些困難，才同意招為臨時工。如果以後江雪還能源源不斷的弄來糧食，再想辦法轉為正式工。
至於江雪的意見，王建國根本就不考慮。
哪個知青不想成為工人？
心理想著回大隊後，和王建平暗箱操作一下，就把江雪弄為臨時工。
正想著呢，江雪就來了。
江雪剛走進供銷社辦公室，就被王建國一眼瞧見。他立馬放下手裡的賬本迎上來，臉上堆著熱絡的笑：“江知青，你來了！”
江雪指了指門口兩個社員抬著的野味：“王主任，這次弄了些山貨，你看看能收不？”
“收！必須收！”
王建國大喜，立即扭頭喊來劉寧，“快，按最高價算，再多加五斤糧票！”
江雪挑了挑眉，沒說什麼，隻點了點頭。
劉寧麻利地過秤、算賬，很快把錢和票證遞過來，江雪接過塞進兜裡，正準備告辭，王建國卻攔住了她。
“江知青，彆急著走，有件好事跟你說。”
王建國拉她坐下，語氣格外懇切，“咱們供銷社業務二股缺個臨時工，專門負責采購山貨，我看你最合適。每月工資十八塊，比你在大隊掙工分劃算多了，采購提成另算，布票、糖票這些緊俏玩意兒，優先給你留著，咋樣？”
江雪愣了一下，當工人？雖然是臨時工，但肯定比鄉下做農活好多了。
但也沒立刻答應：“臨時工？我還在大隊下鄉，能行嗎？”
王建國看她猶豫，趕緊往前湊了湊，掰著手指頭數優點：“咋不行？隻要大隊同意，你也願意，就肯定行。而且也不用你天天來供銷社坐班，隻要你能完成每個月的采購任務就行。”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些，帶著點誘惑：“你想想，當知青天天在地裡刨，風吹日曬掙那點工分，年底能有多少？當臨時工，每月實打實十八塊現錢，還有提成，票證管夠，買啥都方便。”
“更重要的是，”王建國看著她的眼睛，語氣鄭重，“你成了供銷社的人，以後都可以說是公家人了，不比你知青強？”
這些話確實說到了點子上。江雪在大隊上工雖不費勁，但工分換的錢和票實在有限，而且蓋房子、買符籙材料都得花錢，臨時工的工資和票證確實誘人，而且“為公家辦事”這層身份，能省去不少麻煩。
她指尖敲了敲桌麵，心裡快速盤算著：答應下來，既能穩定換錢換票，又能借供銷社的名義掩人耳目，偶爾從空間拿些東西出來也更方便，至於束縛……一個臨時工而已，想辭隨時能辭，沒什麼損失。
見江雪眉頭舒展了些，王建國心裡有了底，又加了把火：“這名額搶手得很，多少農村姑娘盯著呢，我特意給你留的。你要是願意，我這就跟大隊打招呼，保準順利。”
江雪抬眼，對上王建國期待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行，王主任，我答應了。”
王建國鬆了口氣，臉上笑開了花：“好！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人！這事我儘快跟你大隊的王建平說，保準辦得妥妥的！”
江雪繼續問道：“我的任務是什麼？”
“很簡單，每個月收上來1000斤肉。”
“1000斤肉，每月？”
“對，不算多吧？”王建國笑了笑，“你進山一趟就能弄回百十來斤，分攤到每個月，輕鬆得很。”
“什麼肉？”
“什麼肉都可以，豬肉，羊肉都可以。但最好還是野豬肉或者羊肉、牛肉。城裡的肉聯廠有豬肉，我們就多弄點其他肉？”
“能轉正嗎？”
“有機會。隻要你能完成任務。如果你能超額完成任務，肯定給你轉正。”
江雪沒接話了，隻淡淡點頭：“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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