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趙磊和王鐵柱就來到江雪家的門外等著了。
趙磊穿了件洗得發白的衣服，雖然破舊，但很乾淨。
來之前，趙瑞反複叮囑：“你身份特殊，到了外麵少開口，多看著江同誌的眼色行事，彆讓人挑出錯處。”
吳文傑也在一旁補了句：“少說多做，機靈點比啥都強。”
王鐵柱也穿了件非常乾淨的衣服。
兩人帶著自己的材料，一人提著一個包，裡麵裝著一些換洗的衣服。
這一次，去了市裡麵，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兩人就這麼靜靜站在門外，也沒有相互聊天。
偶爾有早起社員路過，好奇地看了兩眼，見兩人一臉肅穆，也不敢多嘴。
終於，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江雪看著兩人：“進來吧，等久了？”
趙磊和王鐵柱幾乎同時應了聲“沒有”，跟著進了院。
江雪轉身從灶上端出一屜包子，白麵的，剛出鍋的熱氣裹著香氣，直往人鼻子裡鑽。
“剛蒸好的，墊墊肚子。趁熱吃。”
王鐵柱咽了口唾沫，偷偷瞟了眼趙磊。
趙磊已經拿起一個包子，小口小口地咬著。
王鐵柱這才剛拿起一個包子，吹了吹熱氣，咬下去時，韭菜的鮮、雞蛋的香混著麵的甜，在嘴裡炸開，他差點沒忍住把舌頭也咽下去。這包子，他過年都未必能吃上兩個。
吃過早飯，江雪拎起一個帆布包，淡聲道：“走吧，牛車在村口等著。”
村口的牛車是王建平特意安排的，三人來到村口，坐上牛車，直接送到了縣城供銷社門口，牛車才回大隊。
江雪讓兩人在供銷社門口等著，自己走了進去。
縣供銷社還是老樣子，朱漆櫃台擦得鋥亮，貨架上擺著布匹、肥皂、搪瓷盆，幾個售貨員正踮著腳往高處碼貨，見江雪進來，都停下了手裡的活。
“王主任在嗎？”江雪衝櫃台裡喊了聲。
後屋很快傳來一陣腳步聲，王建國走了出來，臉上堆著笑：“江同誌？你來了！快進來喝碗茶！”
他身後跟著的副主任蔡景，也連忙點頭招呼。
江雪擺了擺手：“不坐了，來辦件事。”、
接著從帆布包裡掏出供銷社的臨時工證，放在櫃台上，“我調去礦務局了，這邊的活兒顧不上，來辭個職。”
王建國接過證件，點了點頭：“礦務局？那可是國家大廠……是好事，就是可惜了，你在這兒的時候，咱供銷社的豬肉從沒斷過。”
江雪笑了笑：“王主任放心。雖然我去了礦務局，但以後我們咱照樣能合作嘛。”
“還能合作？”王建國和蔡景對視了一眼，滿臉驚喜。
“當然。”
“你們等我一下。”
說完，江雪走了出去。
來到供銷社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裡，隨手一揮，一個麻布袋子就出現在了地上。
轉身回到供銷社。
“兩位主任，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