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平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大隊部門口，抄起牆上掛著的鐵皮大喇叭，對著話筒大吼：“大隊青壯都到大隊部門口集合！放下手裡的活，趕緊來！有急事！”
喇叭聲帶著電流的“滋滋”聲，在紅旗大隊的上空炸開。
正在上工的人都愣了愣，青壯們紛紛放下手裡的家夥什，往大隊部跑。
大家一看大隊長這麼急吼吼的，準是出了大事。
沒一會兒，大隊部門口就聚滿了青壯。
“大隊長，怎麼了這是？”有人忍不住問。
王建平站在台階上，看了下眾人：“青山大隊的趙磊，就是現在跟著江科長在礦務局當正式工的那個，剛才在他們大隊把紅袖標給打了！十幾個紅袖標，都被他撂地上了！”
他頓了頓，看了眼人群：“紅袖標放狠話要去縣城搬救兵，給趙磊扣‘反g’的帽子！江科長要去青山大隊看看，咱們得去幾個人壯壯聲勢。人多了，紅袖標也不敢太橫！”
這話一出，人群裡頓時炸開了鍋。
“啥？打紅袖標？這不是找死嗎？”
“趙磊是青山大隊的，又不是咱隊的，咱摻和啥？”
“紅袖標可惹不起，萬一被連累了咋辦？”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臉上都透著不情願，有幾個悄悄往後退了退，想趁著人多溜掉。
“怕啥！”一聲粗嗓門突然響起，王鐵柱從人群裡擠出來。
“趙磊打紅袖標，那麼肯定是紅袖標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肯定是他們該打！我願意去！”
跟著王鐵柱的幾個民兵隊小夥子，看他都站出來了，也跟著嚷嚷：“我也去！”
“算我一個！紅袖標早就該收拾了！”
人群角落，陳衛東攥著衣角，心裡一陣猶豫。
他看著江雪，知道這是他脫離知青身份的最好機會。跟著去，要是江雪贏了紅袖標，說不定以後就能擺脫知青身份，能回城，就算回不來城，到時在市裡找個工作也容易。
可要是江雪輸了，他又跟著去了，到時被紅袖標記恨上，這輩子都可能困在農村。
他手指攥得發白，又看了眼旁邊猶豫的幾個知青。
有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陳衛東咬了咬牙，心一橫：“賭一把！”
他往前邁了一步，聲音有點發緊：“江科長，我也去！”
幾個知青都驚得回頭看他，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
有個和他關係不錯的知青拉了拉他的胳膊，小聲說：“組長，你瘋了？那是紅袖標！”
陳衛東沒回頭，隻是攥緊了拳頭，眼神看著江雪。
江雪掃了眼站出來的人，王鐵柱、四個民兵、陳衛東，加上王建平、姚大通，一共八個人。她沒說話，隻是微微點頭。
王建平看沒人再站出來，也不勉強，擺了擺手：“不願去的就回吧！這事本來也不是咱們大隊的，不勉強！”
說著，他點了點站出來的人，“你們幾個，跟我走！”
眾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幾人也沒有帶武器，就這麼急衝衝的向青山大隊跑去。
剛到青山大隊入口，就見那裡黑壓壓聚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