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江雪腳下就從茫茫雪原變成了一片璀璨燈火，原來是港島到了。
她沒有急著降落，而是整個人隱在半空中，俯瞰這座深夜的城市。
內地的深夜，城市隻剩零星幾點燈火，人們早早就縮進被窩睡覺了。
可港島不一樣，夜晚下繁華地區燈火通明，街道上汽車往來不絕，粵語叫賣聲、汽車喇叭聲、酒吧門口的笑聲此起彼伏，熱鬨非凡。
江雪隨意找了一個偏僻無人的位置，降落了下來。
走出這個偏僻位置後，就是一條熱鬨的街道，路燈下，各式小攤一字排開，蒸騰的熱氣裹著食物香氣撲麵而來，和身後僻靜小巷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
這是條典型的港島平民小吃街。
推著車賣魚蛋的阿婆正用長簽攪動鍋裡的咖喱湯汁，旁邊的碗仔翅攤位前圍了幾個年輕人，老板手腳麻利地往碗裡加醋、撒胡椒粉。
再往前，掛著“靚衫平賣”招牌的小鋪敞開著門，塑料模特身上套著花花綠綠的的確良襯衫和喇叭褲，門口的錄音機裡放著粵語流行曲，節奏輕快得很。
江雪站在街口看了片刻，目光落在攤位前食客遞出的紙幣上，那是“港幣”。元，還有非常多的黃金，但偏偏沒有一張港幣。
順著街道往前走，看到兩家小小的店鋪，一家玻璃櫃裡擺著金戒指金項鏈，招牌寫著“誠信金行”。另一家門楣貼著手寫的“貨幣兌換”，老板正趴在櫃台上打盹。
兩家店鋪的規模非常小，江雪想了想便熄了兌換的念頭。以她如今的身份，犯不著在這種小鋪裡討價還價，等天亮了去正經銀行開個賬戶，隨便拿出一噸黃金，就能換夠在港島花銷的港幣，省心又穩妥。
正思忖著，江雪察覺到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側頭望去，隻見街邊兩個穿喇叭褲的年輕女孩正對著她竊竊私語，眼神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高傲，甚至有人輕輕撇了撇嘴，露出不屑的神情。
江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一身洗得工裝褲，配著件灰色的棉布上衣，這是她在國內穿的衣服，簡潔耐穿，卻在這條滿是花哨服飾的街道上顯得格格不入。
瞬間明白過來。這年代的港島，對內地來的人本就帶著幾分偏見，尤其是她這身“北方樸素打扮”，一眼就被人貼上了“外來者”的標簽。
江雪對此倒沒什麼波瀾。
江雪對此倒沒什麼波瀾，凡人的幾句打量和不屑，對她而言就像風吹過耳，連半分情緒都勾不起來。隻是覺得這樣被人盯著有些麻煩，畢竟她這次來是想安安靜靜逛逛港島，不是來應付路人目光的。
正好街邊有家賣成衣的小店，櫥窗裡掛著件米白色的連衣裙，領口繡著細碎的花邊，樣式簡約又符合當下的審美。
江雪邁步走了進去，店裡的老板娘正嗑著瓜子看電視，見她進來，抬眼掃了下她的衣服，語氣淡淡的：“想買什麼？我們家衣服不便宜哦。”
江雪沒接話，徑直走到櫥窗旁，指著那件連衣裙：“這件，我試試。”
老板娘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取下衣服遞給她，心裡還嘀咕著：穿成這樣，怕是買不起，浪費我時間。
可等江雪換完衣服出來，老板娘眼睛都亮了。米白色的連衣裙襯得她皮膚愈發白皙，原本樸素的氣質瞬間變得清爽雅致，尤其是她站在那裡時，背脊挺直，眼神清亮，自帶一種說不出的氣場，竟讓小店都顯得亮堂了幾分。
“這、這件很適合你！”老板娘語氣瞬間熱絡起來，“要不算你便宜點，兩百港幣怎麼樣？”
江雪點點頭，剛想開口說沒港幣用黃金能否結賬，餘光瞥見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手裡提著個公文包，看著像是附近公司的老板。她心念一動，從空間裡取出一塊金條，放在櫃台上：“這個，夠抵衣服錢了吧？”
金條落在櫃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老板娘和剛進來的男人都愣住了。
這年頭，誰會隨身帶金條買衣服？
男人眼睛一亮，連忙上前：“小姐，你這金條賣嗎？我出高價收！”
江雪指尖搭在櫃台上，淡淡點頭：“可以。”
那穿西裝的男人眼睛更亮了，吩咐了一聲，身邊的人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對江雪笑道：“小姐稍等，我讓人帶工具過來，很快。”
不過十分鐘，一個人就提著鐵皮箱子匆匆趕來，箱子打開，裡麵擺著黃銅色的剪子、放大鏡和小天平，看著格外專業。
來人先拿起金條，用放大鏡反複照了照表麵的紋路，又用指甲蓋刮了刮，一係列檢查後，朝西裝男點了點頭：“周生，成色看著正。”
“小姐，能剪開嗎？”西裝男看向江雪。
“可以。”
得到同意後，來人立刻握緊剪子，“哢噠”一聲脆響，金條被攔腰剪開，斷麵露出內裡純金的光澤，沒有半點雜質。
又是一係列專業的檢查後，確認是黃金，最後又用小天平稱重，砝碼挪了幾次，最後報數：“3500克整，分毫不差。”
西裝男心裡的石頭落了地，臉上堆著笑：“小姐，現在國際金價是35美元一盎司，換算下來差不多1.125美元一克，美元兌港幣是1比5.65，算下來該是6.36港幣一克。不過你也知道，我們收黃金要擔風險，還要周轉，我給你5港幣一克，你看怎麼樣？”
他說這話時，眼神不自覺瞟向江雪的臉，想從她眼裡看出點猶豫或不滿。
畢竟一克壓了1.36港幣的差價，3500克就是近5000港幣的利潤。
可江雪隻是掃了眼，看對方是真的想要交易，沒耍“黑吃黑”的心思，當下便頷首：“可以，要現金。”
“好嘞！”西裝男鬆了口氣。
約莫二十分鐘後，一個提著黑色帆布包的年輕人匆匆跑來，包一打開，一遝遝嶄新的港幣露了出來。
“小姐，3500克乘以5港幣，一共元，你點點。”
江雪沒伸手，隻是用神識掃了一遍，確認數目分毫不差便點頭：“不用數了。”
這舉動落在西裝男眼裡，更添了幾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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