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墨緩緩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憐憫。
“這還不如當初,錢被那管事騙了呢。”
“墨兒!你胡說什麼!”
溫氏嚇了一跳,連忙捂住他的嘴。
“娘,我可沒有胡說。”
蘇墨拉開母親的手。
“至少被騙了錢,隻是丟了財,而現在缺是把命都搭進去了。”
話音落下,他看著父母慘白的臉,將張浩那日的話,一五一十地地說了出來。
“丁侍郎,已經失了聖心,他乞骸骨,聖上連奪情挽留的場麵話都沒說,便直接準了,這是被趕出京城的!”
“丁家,現在已經危在旦夕。。”
聞言,蘇明哲和溫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
“一個侍郎的族學,為何現在連堂兄這種蒙學剛完的,都要反常擴招?”
蘇墨繼續說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清晰。
“為何隻要給錢就能進?那是因為他們勢力衰退,門庭冷落,隻能用這種法子拉攏人了!”
“我們若現在進去,不但學不到真本事,反而會立刻被打上丁黨的烙印。”
“日後丁家被清算,我們便是第一批陪葬品。”
“那還是算了算了,還是清河書院好啊。”
溫氏和蘇明哲連連搖頭,後怕地抹了把冷汗。
丁家族學的事情,之後更是提都不提了。
……
“不行,我必須加快進度。”
蘇墨自覺學習進度到了瓶頸。
王夫子所教的蒙學內容,他已倒背如流。
可丁家之事,依舊讓他有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娘,我們今日便去拜訪陳山長吧。”
“好,那我去準備一下。”
對於蘇墨的決定,溫氏沒有一點疑惑。
畢竟那晚溝通過後,蘇墨便給他們打了預防針。
因此,溫氏也知道了,陳山長邀請過蘇墨加入清河書院的事情
隔日,溫氏便從那五兩銀子裡,忍痛拿出了幾十文錢,去集市上買了幾塊臘肉作為薄禮。
隨即,母子二人便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清河書院後的陳府。
溫氏整理好了蘇墨的衣領,這才上前叩門。
扣扣扣。
沒等幾下,門後便傳來了反應。
“吱呀。”
門從裡麵打開了,一個和蘇墨年紀相仿,穿著一身乾淨儒衫的孩童走了出來。
他好奇地打量著門口的母子二人,隨後問道。
“你們找誰?”
“我們,我們來找陳山長,這是我的兒子,蘇墨。”
溫氏緊張得有些結巴,
“啊!”
聞言,那孩童眼睛一亮,連忙說道。
“你就是蘇墨?我聽父親提起你好幾次了!他說你天資過人,未來必成大器。”
說到這裡,他又笑著一拱手。
“我叫陳尚澤,父親正在書房,你們隨我來吧。”
陳尚澤領著他們穿過種滿翠竹的庭院,溫氏一路局促不安,似乎不適應此處的環境。
而蘇墨則平靜地觀察著四周。
書房內,陳山長正在臨窗看書。
“父親,蘇墨來了。”
陳山長放下書卷,捋須而笑道。
“蘇墨來了啊,還有……這位便是尊堂吧,快請坐,尚澤,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