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一會,丁家三公子客套的站起身來,又端起了那副倨傲的架子。
“罷了,既然陳山長身子不適,我這禮品也送到了,那大哥的任務算是完成,我這便告辭了。”
他正要轉身離去,忽然,一個清亮卻堅定的聲音卻叫住了他。
“三公子請留步。”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尚澤,此刻卻站了出來。
他衣袖中的拳頭攥得發白,臉上帶著一種不符合年齡的倔強。
“這些禮品,也請您一並帶走。”
他指著門口那些昂貴的盒子,毫不留戀的說道。
瞬間,丁家三公子的臉色唰地一下變了。
他猛地回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陳尚澤,質疑道。
“你說什麼?讓我帶走?你好大的膽子!”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陳易的意思?你們陳家這是要與我丁家劃清界限,自力更生了是嗎?”
“不至於,不至於,三公子息怒!”
蘇墨在陳尚澤發言的瞬間,便知道要壞事,於是連忙上前,一把將激動的陳尚澤拉到身後。
“您誤會了。”
蘇墨看著丁家三公子,連忙解釋道。
“我師兄的意思是,恩師承蒙丁家恩情多年才有今日。”
“如今他遭此大劫,隻怪他自己時運不濟,命中注定,絕不敢有半分怨言。”
“丁家能派三公子前來探望,這份情義,陳府上下已經感激涕零。”
說著他話鋒一轉,語氣誠懇道。
“隻是恩師如今戴罪之身,實在不敢再受丁家如此厚禮。”
“況且這些禮品收下了,反倒折煞了他,於心不安,還請三公子體諒。”
丁家三公子哪裡聽過這種話,一套一套的,竟有些發愣。
“不收?我丁家送出去的東西,還有收回來的道理?”
“若三公子覺得為難,那學生隻好明日親自將這些禮品送還至丁府,當麵感謝大公子的厚愛了。”
蘇墨微微一笑,淡淡道。
“你!”
到這裡,丁家三公子瞬間明白過來。
這小子是在威脅他!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就這麼走了,這小子明天真的敢把東西,送到大哥麵前。
到時候,大哥追究起來,怪他辦事不力,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裡,他氣得臉頰通紅,卻又發作不得。
“好……好!好一個陳易的弟子!”
他狠狠地一甩袖子,對著門外怒吼道。
“都是死的嗎!還不把東西搬回車上去!”
下人們慌忙將剛搬下來的禮品,又原封不動地搬了回去。
臨走前,丁家三公子回過頭,狠狠地瞪了蘇墨和陳尚澤一眼。
那目光,仿佛要將兩人吞下去似的。
送走了丁家三公子後,陳尚澤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都氣得渾身發抖。
“欺人太甚!他們丁家欺人太甚!”
他一拳砸在門框上,厲聲說道。
“我爹爹為他們家當牛做馬,如今剛出獄,他們就派這麼個小屁孩來耀武揚威!”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真當我陳家是他們的狗嗎!”
“尚澤,先冷靜點。”
蘇墨關上了院門,隨後才說道。
“現在還不能和他們撕破臉,不是時候。”
“可是,難道就這麼算了?!”
“不不不。”
蘇墨看著他,似乎是想到什麼,眼神銳利起來。
“我們若是在此時鬨翻,丁家反而不會再有什麼顧忌,很可能會對恩師做什麼。”
“但我們若是平靜以待,他們又會有所忌憚。”
陳尚澤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他。
“那他今日為何敢如此囂張?”
蘇墨笑了笑,解釋道。
“不過是仗著丁家的勢,看不起我們年幼,看不起恩師落難罷了。”
“可是,難道就這麼算了?”
陳尚澤覺得蘇墨說的很有道理,但還有點不甘心。
“那我們就努力學習,堂堂正正在考場上擊敗他。”
就在這時,蘇墨自信的聲音響起。
“等到縣試放榜,我們的功名在他之上,到那時你再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聞言,陳尚澤猛地抬頭,心中瞬間燃起了熊熊鬥誌。
他想到父親入獄後,那些族人貪婪的嘴臉,以及今日丁家高高在上的羞辱。
“你說的對!我們必須出人頭地!”
陳尚澤握緊了拳頭。
蘇墨見路尚澤振作起來,欣慰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