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營帳內,篝火的餘燼還泛著微弱的紅光,映得空氣裡浮動的塵埃都像細碎的星子。蕭燼的手指最先動了動,指腹蹭過身下鋪著的獸皮,觸感帶著秘境深處特有的、微涼的潮意。緊接著,眼皮沉重地掀開,視線裡是帳頂用秘境藤蔓編織的紋路,那紋路在昏暗中竟泛著淡淡的、與洛小魚眉心曾有過的陣紋相似的微光。
“醒了?”
一道帶著沙啞與緊張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洛小魚幾乎是立刻俯下身來,指尖懸在蕭燼的額前,卻沒敢真正觸碰,仿佛怕驚擾了什麼珍貴的幻夢。她的眸子亮得驚人,像是把整個秘境深處的星子都揉進了眼裡,可眼底卻藏著化不開的疲憊——那是強行撕裂夢境、以魂契引路後的代價,連帶著秘境之主的印記都暫時消散,整個人都像被抽走了幾分靈氣的支撐,顯得有些單薄。
蕭燼的唇瓣動了動,乾裂的唇角扯出一個極淡的笑,聲音輕得像羽毛:“吵到你了?”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愣——明明該是撕裂般的疼痛,明明該是被黑暗侵蝕到骨髓的冰冷,可此刻胸腔裡卻像被一團暖流包裹著,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他試著動了動手臂,纏繞在身上的黑色鎖鏈烙印還在,卻不再有那種蝕骨的寒意,反而像一層褪色的印記,正在慢慢淡去。
“你彆動。”洛小魚連忙按住他的肩膀,指尖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暖意。她看著他,目光裡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藏不住的心疼,還有幾分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軟:“你被幽冥鎖鏈困住,魂魄差點被吞噬……是我……我用秘境的意誌把你拉回來的。”
蕭燼看著她眼底的疲憊,心口猛地一縮。他當然知道“以魂契引路”意味著什麼——那是上古秘法中,以自身魂魄為引,跨越生死界限的禁忌之術,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的結局。他抬手,想要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可手指剛抬到半空,卻頓住了。
他的掌心,竟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那痕跡的紋路清晰而溫柔,像極了洛小魚掌心的紋路——從生命線到感情線,每一處細微的轉折都與她的掌紋嚴絲合縫,像是有人用最細膩的筆,將她的溫度與輪廓,永久地印在了他的血肉裡。這印記沒有疼痛,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暖意,順著血脈流向四肢百骸,仿佛隻要握著這道掌紋,就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這是……”蕭燼的聲音有些發顫,他看著掌心的痕跡,又抬頭看向洛小魚,眼神裡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
洛小魚也看到了那道掌紋,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掌心,觸感溫熱,與他掌紋裡的印記相貼,竟有種奇異的契合感。她的眼眸微微垂下,耳尖泛起淡淡的紅,聲音輕得像呢喃:“是魂契的印記……我把我的魂魄之力分了一絲給你,作為引路的信標。它會保護你,不會再被黑暗侵蝕,也會……讓你一直找到我。”
“所以,這印記會一直在?”蕭燼握緊手掌,掌心的紋路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收緊,仿佛真的握住了她的溫度。
“嗯。”洛小魚點頭,抬眸看他時,眼底的疲憊似乎淡了些,“秘境的意誌說,這是‘心契’,不是普通的魂契。它不會傷害你,反而會成為你的屏障。”
就在這時,蘇遠航掀開帳簾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靈藥:“蕭燼,你醒了!太好了!這藥是大長老用歸墟靈髓配的,快……”
話說到一半,他看到了蕭燼掌心的掌紋,又看了看洛小魚指尖與他掌心相貼的姿勢,忽然頓住,臉上露出恍然又帶著幾分促狹的笑:“哦——原來如此!難怪秘境深處的黑暗會退散,原來是有‘心契’護體啊!”
大長老也隨後進來,看著兩人相貼的手,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語氣多了幾分溫和:“心契是上古秘境中,最珍貴的聯結。它不是束縛,而是守護,是兩顆心跨越生死的共鳴。小魚,你做得對。”
蕭燼沒有理會兩人的調侃,隻是緊緊看著洛小魚,掌心的掌紋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的焦點。他慢慢抬起另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將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掌心的掌紋與她指尖的紋路貼合,暖意順著血脈流轉,仿佛連呼吸都帶著她的氣息。
“以後,換我來保護你。”他聲音低沉而堅定,目光落在她的眼眸裡,像是在許下最鄭重的誓言,“不管遇到什麼,不管前方有多少黑暗,我都會握著這道掌紋,找到你,護著你。就像你這一次,握著我的手,把我從虛無裡拉回來一樣。”
洛小魚的心跳猛地一顫,眼眸微微睜大,隨即化作一片柔軟的笑意。她沒有說話,隻是反手握緊了他的手,掌心的掌紋與他的掌紋緊緊相貼,仿佛兩道靈魂的印記在這一刻徹底交融。
帳外,秘境深處的霧氣漸漸散去,發光的藤蔓重新舒展,孢子飄散在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暖意。仿佛整個秘境都在為這份“心契”而共鳴——幽冥鎖鏈的烙印在蕭燼身上慢慢消失,而洛小魚眉心雖無陣紋,卻隱隱泛著一層柔和的光,那是“秘境之心”的力量,正在悄然複蘇。
她看著他掌心的掌紋,又抬頭望進他深邃的眼眸,輕聲說道:“好。我們一起,找到歸墟靈髓,解開上古大能的秘密,也……守護好彼此。”
蕭燼笑了,那笑容帶著劫後餘生的釋然,也帶著對未來的篤定。他握著她的手,緩緩坐起身,掌心的掌紋仿佛成了他們之間最堅固的紐帶,無論前方是萬丈深淵,還是上古封印,隻要握著這道屬於彼此的印記,便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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