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執念徹底消散後的第三年,秘境早已褪去曾經的混沌痕跡,梧桐樹的枝葉愈發繁茂,桃花每年都會如期綻放,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路上,鋪成柔軟的花毯。靈珠的微光不再躲藏,每到夜晚便自發亮起,為秘境鍍上一層朦朧的暖光。曾經因天道威壓而緊繃的天地,如今滿是慵懶又鮮活的氣息——修士們不再一味追逐修為,會在桃花樹下煮茶論道;妖獸們趴在溪邊曬太陽,偶爾追逐嬉戲,笑聲清脆;就連過往的旅人,也會忍不住在這裡駐足,感受這份獨屬於“鹹魚之道”的愜意。
洛小魚便是在這時,開了一家客棧。客棧沒有取什麼複雜的名字,就叫“鹹魚客棧”,立在秘境入口處,青瓦白牆,簷下掛著兩串淡青色的竹風鈴,風過時,便發出細碎又清越的聲響,像是小鹹曾經的電子音。
客棧的布局帶著洛小魚獨有的隨性:一樓是堂屋,擺著幾張原木桌椅,桌麵上刻著簡單的花紋,沒有繁複的裝飾,卻透著溫馨。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軟榻,鋪著厚厚的蒲團,上麵疊著洛小魚親手縫的棉墊——那是她為自己留的位置,每天清晨,她都會躺在這裡,曬著初升的太陽,手裡捧著一碗溫熱的靈果粥,粥裡撒著蜂蜜,甜而不膩,一如她此刻的生活。
二樓是客房,每間客房的門上都掛著不同的牌子:有的刻著桃花,有的刻著靈珠,還有的刻著小小的團扇——那是她與蕭燼的婚宴上,曾用過的團扇的樣式。客房裡沒有華麗的陳設,隻有簡單的床榻、桌椅,卻處處透著貼心:床頭放著曬乾的桃花,枕著入睡能聞到淡淡的清香;桌上備著溫水與靈果,渴了隨手就能喝到;窗邊的矮幾上,還放著一本小冊子,裡麵記著洛小魚寫的“鹹魚小貼士”,比如“曬太陽的最佳時辰”“靈果粥的熬煮秘訣”,甚至還有“如何安撫暴躁的妖獸”。
客棧開張的第一天,便熱鬨非凡。玄霄閣的長老們來了,沒有穿莊重的法袍,而是穿著便服,坐在堂屋裡品茶,說要嘗嘗洛小魚親手做的靈果糕;靈膳房的大師兄提著一籃剛采摘的靈果,笑著說“以後客棧的食材,我包了”;曾經在決戰時並肩作戰的妖獸們也來了,有的化作人形,有的還保留著獸形,趴在客棧門口曬太陽,成了客棧最可愛的“迎賓”。
“洛姑娘,你這客棧,比我們玄霄閣的靜修室還讓人舒服啊!”一位長老喝著茶,忍不住感歎。
洛小魚笑著端上一盤剛出爐的靈果糕,糕點泛著淡淡的金黃,咬一口,滿是果香與甜意:“長老說笑了,我這就是圖個自在。大家想歇腳、想曬太陽、想吃口熱乎的,隨時都能來。”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客棧的青瓦上,染成一片暖橙色。洛小魚坐在軟榻上,手裡依舊捧著一碗靈果粥,粥裡的蜂蜜是剛從蜂巢裡取的,甜得恰到好處。她望著門口進進出出的客人,有的在堂屋裡談天說地,有的在客房裡歇息,有的在院子裡追著桃花瓣跑,眼底滿是溫柔。
“老板娘,靈果粥再給我來一碗!”靈膳房的大師兄喊道,聲音裡滿是滿足。
“來啦!”洛小魚應了一聲,起身走進廚房。廚房裡,灶台上的砂鍋正冒著熱氣,鍋裡的靈果粥咕嘟咕嘟地煮著,香味彌漫開來。她舀起一勺粥,看著那溫熱的粥液,忽然想起決戰時蕭燼燃燒神魂的模樣,想起小鹹消散時的聲音,眼底閃過一絲柔軟的堅定——如今,天地重歸平靜,她護住了想護的人,也護住了這份“鹹魚之道”的愜意,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她端著粥走出廚房,夕陽落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客棧簷下的風鈴輕輕響著,像是在回應她的寧靜。遠處的竹樓裡,一道玄色身影正緩緩走出——是蕭燼,他的神魂已徹底恢複,雖然偶爾還會因之前的消耗而疲憊,卻已能安穩地站在她身邊。
“小魚。”蕭燼走到她身邊,伸手拂去她發間的一片桃花瓣,眼底滿是溫柔,“粥煮得真香。”
“等你一起喝呢。”洛小魚笑著將粥遞給他,兩人並肩站在客棧門口,看著夕陽下的秘境,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看著天地間滿是自在的氣息。
風拂過,帶著桃花的清香與靈果粥的甜香,鹹魚客棧的風鈴聲輕輕響起,像是在訴說著:天地重歸平靜,而屬於洛小魚的“鹹魚”生活,才剛剛開始——這裡有熱粥,有陽光,有相守的人,還有無數個可以曬太陽、吃靈果粥的愜意日子,這便是她想要的,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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