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國,無名峰頂石亭。
石亭古舊,孤懸於陡峭峰頂。
遠處是一道撕裂天地的巨大鴻溝——蒼梧州的東南主裂縫。
亭內,石桌兩側,分坐著兩人。
主位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他身著繡滿詭異藤蔓紋路的暗紫色錦袍,麵容刀削斧鑿,此刻眉宇間卻凝聚著壓抑的怒火。
一雙眼睛銳利如鷹隼,正死死盯著對麵的墨綠色長衫的男子。
麵對怒火,墨綠男子慢條斯理地端起麵前石桌上的靈茶,輕輕啜飲一口。
一名侍女為兩人奉上靈茶後,便立馬躬身退出了石亭,遠遠侍立在外圍,隔絕了所有的窺探。
“燭武通!”
公孫蓋率先打破了沉悶,
“上次你跨州派墨瞳潛入我蒼梧地界,收取那株蝕源血樹,是何用意?難道不知這蒼梧州,是我公孫蓋的地盤?!”
燭武通放下茶杯,杯底與石桌發出輕微的磕碰聲。他抬眼,那陰鷙的目光對上公孫蓋的怒火,語氣毫無波瀾:
“那是盟主的直接命令,與我何乾?墨瞳執行盟主諭令,行事隱秘,何須向你報備?”
“盟主命令?”
公孫蓋臉色瞬間鐵青,一股被輕視和懷疑的屈辱感湧上心頭,
盟主就如此不信任我公孫蓋?連在蒼梧州上取一棵樹,都要繞過我,讓扶桑州的人插手?!
他心中隱隱發寒,自己在盟主心中的地位,恐怕遠不如表麵看起來那般穩固。
燭武通嘴角勾起一絲譏誚,話鋒一轉:
“之前越國之事,狄家出力頗豐,沒有他們裡應外合,借蝕雨淹沒六品越國,你那株蝕源血樹也難以在萬靈血祭的滋養下成熟得如此之快。”
提到越國覆滅,公孫蓋的怒火稍斂,但眼中厲色更甚:
“你想說什麼?”
“青國的蝕源血樹失敗,蒼梧州還需要一株蝕源血樹。”
“你的意思是還想讓狄家出手幫助?”
燭武通點頭。
“哼,狄家拿到了那朔方鼎的消息,基本就不怎麼理會我們了。”
“這樣嘛……朔方鼎……”
燭武通的指尖在石桌邊緣緩緩劃過,
“九州九鼎,鎮壓地脈,鎖縛古榕。”
“既然我們已確定它在那處秘境空間,為何不直接動手奪取?”
公孫蓋不解,語氣急躁,
“拿到朔方鼎,就代表著古榕枷鎖減少了一道。”
“動手?”
燭武通斜睨了他一眼,
“公孫殿主,你告訴我,那處空間在何處?”
公孫蓋一窒。這卻是他急躁攻心了。
燭武通繼續道,聲音冰冷:
“上古兩界大戰,朔方州徹底陷落,朔方鼎下落不明。陷落五年後,萬仙朝的狄茯苓,在東南某處遭遇三位大乘魔祖圍攻,重傷垂死,瀕死之際,似乎多次遁入了一處神秘空間。”
“結合當初一戰的情報,加上如今這覆蓋赤雲國的微弱至極的天風之力。朔方鼎恐怕就在那狄家老祖手中。”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遠處翻騰的主裂縫:
“至於那處空間,原本已與三洲界脫離。之所以現在天風之力又出現,恐怕正是因為這道東南主裂縫的存在,強大的空間擾動,意外地讓它短暫地重新與三洲界產生了連接。”
公孫蓋皺眉:
“所以你是想讓他們狄家借助血脈感應秘法,跨越虛空,鎖定他們老祖最後的藏身之處!”
“那朔方鼎的天風之力能如此持久……是否說明……”
“你想的沒錯!”
燭武通眼中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