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房出來的林宇,深知此次榮城之行充滿了未知與危險,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暗藏玄機,因此他並未急於下樓,而是先站在門口,仔細地觀察起酒店的布局。
他的眼神猶如鷹眼般銳利,快速地掃視著走廊的每一個角落,將自己房間所處的位置深深地印在腦海中,同時也精準地記下了安全通道的位置。
他心裡明白,在這陌生且危機四伏的環境裡,熟悉周圍環境可能會成為自己日後應對突發狀況的關鍵保障。確認無誤後,他才穩步走向電梯,按下了下行按鈕。
電梯緩緩下降,林宇在電梯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他知道,一旦踏出酒店,就將正式進入榮城鋼管廠的調查戰場。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他深吸一口氣,邁著自信而又謹慎的步伐走進大堂。
剛踏入大堂,他的目光便如同探照燈一般,迅速地掃視了一遍大門附近的區域。他的表情嚴肅而專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存在的可疑跡象。在確定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之後,他才稍微放鬆了一些,直接快步走出了酒店。
夜晚的榮城,微風輕拂,帶著一絲涼意。林宇一邊走,一邊像一個敏銳的探險家打量著周邊的環境。雅途酒店所在的市府大街,本應是榮城市最為繁華的街道之一,街道兩旁除了威嚴莊重的市政府大樓和充滿自然氣息的人民公園外,曾經也是商鋪林立,一片熱鬨景象。
然而,由於近兩年大環境下行,如今的大街已不複往昔的繁榮。不少店鋪的大門緊閉,門上或是掛著“旺鋪轉讓”的牌子,或是貼著“商鋪出售”的告示,在黯淡的路燈映照下,顯得格外落寞,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困境。
林宇沿著街道緩緩前行,看似漫無目的,實則心中有著明確的方向——朝著榮城鋼管廠所在的相柳大街前進。此時,時間已悄然接近8點,早已過了晚餐的高峰時段。
而且地處北方,此時已經入秋,夜晚的氣溫已經偏涼,使得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店鋪也大多開始準備關門歇業。一路上,除了那些規模較大、燈火通明的飯店還在營業外,隻有水果店、花店、麵包店等少數店鋪還亮著燈,像是黑暗中的點點星光,頑強地堅守著。
林宇就這樣默默地走著,他的腳步沉穩而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執著與決心。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後,他終於在相柳大街離榮城鋼管廠不遠發現了一家羊湯館還在營業。
透過那明亮且帶著些許霧氣的窗戶,他看到裡麵有幾名工人模樣的人正坐在裡麵,吃著小菜,喝著白酒,大聲地交談著。林宇微微頓了一下,似乎感覺到這裡可能會有他想要的線索,於是他掀開那已經泛黃的空調簾,走進了羊湯館。
剛一進屋,一股溫暖且有複合氣味的空氣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白酒的辛辣、羊湯的濃鬱、煙草的刺鼻味道,幾種氣味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種獨特而又濃鬱的氛圍。
由於室內外溫差較大,林宇的眼鏡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汽,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慌不忙地摘下眼鏡,用手輕輕地擦拭著鏡片,同時眼睛也在逐漸適應屋內的光線和環境。
林宇掃視了一圈店內,發現一張空著的桌子,便徑直走過去坐下。他的動作自然而流暢,沒有引起店內其他人的過多關注。坐下後,他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正在忙碌的老板,禮貌地問道:“老板,還有什麼吃的嗎?”
這時,一名體態發福的大嬸聽到聲音,轉身走了過來。大嬸操著一口濃鬱的東山省口音,聲音洪亮而熱情:“就剩精品羊肉湯和燒餅了,要來一碗不?”
林宇一邊繼續擦拭著眼鏡,一邊微笑著回答道:“那就來一碗精品羊肉湯一個燒餅吧。”他的語氣平和,讓人感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食客。
大嬸一聽,立刻滿臉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熱情地問道:“後生,你要中碗,還是大碗?還要點彆的小菜不?”
林宇搖了搖頭,說道:“大碗,其他不用了,就這些,謝謝。”他的回答簡潔明了,沒有過多的猶豫。
大嬸點了點頭,依然熱情不減:“好嘞,後生,要是覺得味道不夠的話,香菜、辣油、醋、鹽、胡椒粉啥的一會兒你自己加哈。”說完,便轉身走向廚房,去為林宇準備羊湯。
林宇坐在桌前,靜靜地等待著羊湯上來。他拿出手機,開始瀏覽起財經新聞,試圖在這短暫的等待時間裡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喝酒聊天的工人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當他聽到他們提到“何大關”這個名字時,心中頓時一緊,一種興奮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這個何大關極有可能與榮城鋼管廠的內幕有著密切的聯係,也許從這些工人的口中,他能得到一些關鍵的線索。
林宇微微側過身,耳朵不自覺地朝著工人們的方向傾斜,努力地聽著他們的談話。雖然工人們說話帶著嚴重的東山省口音,而且因為喝了酒,說話有些口齒不清,但林宇還是憑借著自己的專注和耐心,勉強聽懂了他們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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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黑臉精瘦的漢子,滿臉通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無奈,大聲罵道:“狗日的何大關這一年多來又換車又換房的,就是拖著工資不發,我家娃的學費都拖了快一個月了還沒交上哩,接下來的日子可讓人咋活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酒杯都跟著震動了一下。
另一個喝得臉紅脖子粗的胖子,身體微微搖晃著,也跟著罵道:“誰說不是呢,那狗日的何大關和他小舅子天天花天酒地,廠子裡機器都停了半年了也不管,再不開工咱們都要喝西北風了,晚上這麼涼的還讓來加班,連機器都沒動加個鬼的班。”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眼神中滿是對現狀的不滿。
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漢子嗤笑了一聲,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罵道:“狗屁的小舅子,那是狗日的何大關姘頭的弟弟,何大關的婆娘楊桂花一家老小我們熟得哩,啥時候有這麼個弟弟的,楊桂花給那狗日的又生娃又養老的,結果這兩年他的日子好轉了,就和那姘頭鬼混上了,整天也不著家,還騙楊桂花廠子裡活多的忙得很,真不是個人哩。”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對何大關的鄙夷。
最年輕的一個漢子,打了個酒嗝,然後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告訴你們啊,那個什麼狗屁的小舅子其實是何大關姘頭養的小白臉。”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得意,似乎為自己知道這個秘密而感到自豪。
其他三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眼睛裡閃爍著好奇和興奮的光芒,連忙追問道:“你咋知道哩?”他們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年輕漢子看到眾人被吊起了胃口,更加得意起來。他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最近錢也沒發,日子過得苦,連煙屁都快抽不上了,那天我說去廠裡摸點啥值錢貨賣點,就繞開監控往樓裡去了,你們猜我看見啥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故意賣著關子。
眾人都緊緊地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仿佛在等待著一個驚天的秘密。年輕漢子見到眾人的反應,心中更加得意,繼續說道:“我摸到樓上的時候隱約聽到裡麵到嗯嗯啊啊的聲,我就低著身摸了過去,結果看到兩人光著腚正在廠長辦公室裡搞著呢。”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其他三人都咽了口口水,胖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後來呢?”
年輕漢子笑了笑,說道:“後來還能咋滴,就那點事唄,我本來以為是狗日的何大關,於是就拿起手機錄像,打算回頭找他訛點錢,可是沒想到等那兩貨完事兒,我才發現那男的就是他所謂的小舅子,而那娘們兒就是他那姘頭。”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似乎為沒能訛到錢而感到可惜。
眾人一聽,頓時興奮起來,其中一個人喊道:“我靠,你有這好東西不拿出來給大夥看看。”他的聲音充滿了激動和好奇。
胖子更是直接上手去抓年輕漢子的手機,年輕漢子連忙劈手奪過來,然後厲聲道:“給你們看可以,你們可不能到處傳啊,我想過了,有這東西在手,就算訛不著何大關,我能著這個找那兩貨要點錢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和擔憂,緊緊地握著手機,生怕被彆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