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榮城鋼管廠那略顯壓抑的辦公室區域,明明是下午卻因為西曬的原因拉著簾子,昏黃的燈光在天花板上無力揮灑著自己的能量,仿佛無法將這空間中的黑暗驅趕出去。
一張巨大的實木辦公桌占據了房間的中心位置,桌麵原本整潔有序,如今卻一片狼藉,文件如落葉般散落一地,有的還被揉成了皺巴巴的紙團。
昂貴的真皮沙發歪歪斜斜地靠在牆邊,像是被人粗暴地推搡過。角落裡的綠植也未能幸免,幾片枯黃的葉子耷拉在花盆邊緣,顯示出疏於照料的跡象。
原本二龍正與手下交代著一些安保事宜,看到是何大關的電話,連忙接聽,沒想到卻突然聽到何大關那充滿憤怒的咆哮聲,他的身體瞬間如遭電擊,猛地一哆嗦,手機差點從他那微微顫抖的手中滑落。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滿是驚恐,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想著立刻趕到何大關麵前,平息他的怒火。連滾帶爬地朝著何大關的辦公室奔去,那慌亂的腳步,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仿佛身後有惡魔在追趕,每一步都帶著他的惶惶不安。
他一路狂奔,心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剛到辦公室門口,他甚至來不及喘口氣,便慌忙問道:“何總,怎麼了?”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眼睛緊張地盯著何大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浸濕了他的衣領。此時的他,心裡七上八下,一方麵害怕何大關遷怒於自己,另一方麵也在暗自揣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何大關如此震怒。
辦公室裡,何大關站在那一片混亂的中央,怒目圓睜,像一頭發狂的獅子,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用手指狠狠地指著二龍的鼻子,那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吼道:“你問我怎麼了?我辦公室裡的東西丟了這麼多,你這保安隊長乾什麼吃的?你們保安隊是吃屎的嗎?”
他的聲音在辦公室裡回蕩,震得牆壁似乎都在微微顫抖,隨著他的咆哮,他一拳狠狠的捶在桌子上,桌上的筆架被震得滾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何大關吼道:“馬上給我去查,看看這兩周都是誰摸進過我的辦公室。”何大關此刻滿心都是憤怒與懊惱,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揪出這個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案的人,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同時,他也對二龍的失職感到無比失望,覺得自己平日裡對他的信任都喂了狗。
二龍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一激靈,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他連忙解釋道:“平時您的辦公室隻有您和柳秘書、張助理進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辜與惶恐,雙手在身前不停地揮舞著,似乎想要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的內心十分委屈,覺得自己已經儘力做好安保工作了,可這事情發生得太過蹊蹺,他根本無從下手。
何大關根本不聽他的解釋,繼續吼道:“放你娘的狗屁,給老子查監控,這兩周除了那對狗男女看看還有誰進來過。”
他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見,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充滿了憤怒與不容置疑的威嚴。何大關的心裡已經有了一些懷疑對象,但他需要確鑿的證據來證實自己的想法,所以才急切地要求查看監控。
二龍不敢再有絲毫耽擱,抹了抹頭上如雨水般流淌的汗水,連忙退了出去。他的腳步略顯踉蹌,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埋怨著,這可真是飛來橫禍,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呢?同時,他也在思考著該如何儘快找出線索,挽回自己在何大關心中的形象。
二龍來到監控室,這裡燈光昏暗,幾台監控設備散發著微弱的藍光,使得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壓抑而神秘的氛圍。狹小的空間裡,擺放著幾張破舊的桌椅,有的椅子還缺了胳膊少了腿,隻能勉強支撐著人的重量。
牆角還堆放著一些雜亂的電線和工具,像是被遺忘的垃圾。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指揮著幾個保安開始查這兩周的監控錄像。
監控畫麵一幀一幀地快速閃過,即便使用了快進功能,要查看兩周的監控錄像也是一項艱巨的任務,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為了加快速度,二龍果斷指揮保安,除了保留大門出入口的監控外,其他所有的監控屏幕都用來查何大關辦公室外通道上的監控了。
監控室本就封閉狹小,空氣不流通,再加上幾個保安為了提神,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不多時,整個監控室裡煙霧繚繞,那刺鼻的煙味彌漫在每一個角落,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但保安們都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們強打著精神,眼睛緊緊盯著屏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關鍵的畫麵。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憊與專注,身體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逐漸變得僵硬酸痛,但依然堅守在崗位上。
每個保安的心裡都在默默祈禱著能快點找到線索,結束這枯燥又煎熬的監控查看工作。他們知道,如果不能及時找出問題,何大關的怒火很可能會燒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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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時鐘慢慢指向了傍晚下班時間。林宇和謝廉小心翼翼的從廢棄樓房的後麵溜出來,然後走小路回到相柳大街上,又來到鋼管廠對麵那家羊湯館。
此時的羊湯館裡熱鬨非凡,暖黃色的燈光灑在每一個角落,人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嘈雜的聲浪。木質的桌椅擺放得略顯擁擠,食客們或埋頭大快朵頤,或高談闊論,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羊湯香氣和淡淡的煙火氣息。
因為正值下班高峰,吃飯的人比較多,老板娘在店內忙碌地穿梭著,她的身影在桌椅間快速閃動,一會兒招呼客人點菜,聲音清脆響亮,試圖蓋過周圍的喧鬨;一會兒又忙著上菜收拾桌子,手中的托盤穩穩當當,卻也忙得不可開交。
林宇和謝廉知道,這個時候不太方便和她再打探消息了。他們原本計劃著吃完飯後就繼續去監視鋼管廠裡的情況,心裡想著今天會不會有新的發現。
謝廉的內心有些焦急,他覺得時間緊迫,他們需要儘快找到足夠的證據來揭露榮城鋼管廠的秘密。而林宇則相對比較沉穩,他相信隻要堅持下去,總會有收獲的。
原本他們都以為這隻是一次平淡無奇的晚餐,吃完飯便繼續去監視鋼管廠裡的情況。然而,就在這時,從門外進來四個工人。林宇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依稀記得這就是他剛到鋼管廠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四個工人。
他心中一動,仿佛預感到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他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腦海裡迅速思考著該如何從這幾個工人的談話中獲取有用的信息。
林宇不動聲色地向謝廉使了個眼色,那眼神中充滿了深意。謝廉心領神會,順著林宇的目光看了過去,然後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
他們默契地放緩了吃飯的速度,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準備偷聽這幾個工人的談話。此時,他們的內心既充滿了期待,又有些緊張,不知道這幾個工人會透露什麼樣的秘密。
果然,那四個工人像往常一樣,又是要了點涼菜,要了瓶本地產的劣質白酒,四碗羊雜湯和燒餅。幾杯酒下肚,他們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眼神也開始變得迷離起來,話匣子也逐漸打開。
尤其是之前顯擺偷拍視頻的那個年輕工人楊老六,此時他垂頭喪氣地說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原本還想著這兩天找那兩個賤貨要點錢呢,結果鬼影都沒見著。”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懊惱與不甘,眉頭緊皺,眼睛盯著麵前的酒杯,仿佛那裡麵藏著他失去的財富。他心裡暗暗後悔,當初就應該早點去找那對男女要錢,現在可好,人都跑了,自己的發財夢破滅了。
周圍的食客們的喧鬨聲似乎都與他們這一桌隔絕了開來,隻有他們桌上的酒氣在空氣中彌漫,像是一層無形的幕布將他們籠罩。
其他三個工人聽到他的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胖工人一邊笑著,一邊用手拍著楊老六的肩膀說道:“讓你早點去你不聽,這下好了,找不到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