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傍晚六點整,涼山市區仿若被一層輕柔的金色薄紗所籠罩,落日的餘暉肆意揮灑,天邊的晚霞好似熊熊燃燒的烈火,將半邊天空渲染得通紅一片,壯美而綺麗。
道路兩旁的路燈恰似忠誠的衛士,在暮色中依次亮起,它們那柔和的燈光與絢爛的霞光相互交織,為這座城市增添了幾分彆樣的韻味。街邊的店鋪招牌爭奇鬥豔,或閃爍著五彩的霓虹,或散發著溫暖的光暈,路上行人來來往往,或結伴而行,歡聲笑語不斷;或形單影隻,腳步匆匆。車輛川流不息,引擎的轟鳴聲與人們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共同奏響了一曲熱鬨的都市夜曲。
林宇坐在寬敞的商務車中,眉頭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擰在一起,眼神裡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警惕。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回家的路上,車內彌漫著溫馨而歡快的氣息,一家人正沉浸在愉悅的交談中。
林父時不時爽朗地大笑幾聲,那笑聲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林母則微笑著,眼神裡滿是對子女的疼愛;林鳶正眉飛色舞地講述著學校裡的趣事,她靈動的大眼睛閃爍著光芒,清脆的笑聲如銀鈴般在車內回蕩。
然而,就在剛才,林宇不經意間望向窗外,一個身影在街邊一家咖啡館門口一閃而過。那身影雖隻是驚鴻一瞥,卻瞬間觸動了林宇心底的某根弦,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如電流般襲來,讓他的心猛地揪了起來。
林鳶一直像個貼心的小衛士,時刻留意著哥哥的狀態。見他神色突變,便立刻湊近,小聲問道:“哥,咋子了喲?”她紮著高高的馬尾辮,每一根發絲都仿佛透著青春的活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滿是關切,身上穿著林宇剛給她買的新衣服,款式時尚新穎,將她襯托得更加朝氣蓬勃,格外精神。
林宇雖預感到不妙,可他怎忍心讓父母和妹妹為自己擔憂。於是,他微微搖頭,努力扯出一抹看似輕鬆的笑容,說道:“沒啥子事兒,就是剛才看到車外有個人,感覺有點眼熟,可能是看錯了。”
林鳶乖巧地點了點頭,不再繼續追問這個話題,轉而興致勃勃地說道:“哥,你打算哪天回新元嘛?我還想著在你走之前,去後山給你再挖點折耳根、竹筍,還有屋前菜地裡的豌豆尖,都長得可好了,讓你好好解解饞。不然你這一走,不曉得好久才能再吃到家鄉的味道咯。”
林宇嘴角上揚,伸手輕輕刮了刮林鳶的鼻子,笑道:“還好,沒白疼你這丫頭,想得可真周到。”
坐在前排的林母聽到兄妹倆的對話,回過頭來說道:“小宇啊,你這次回去的時候,再帶點臘肉、臘腸走嘛。都是你爸親手做的,香得很,在外麵可吃不到這麼正宗的家鄉味兒。”
林宇苦笑著回應:“媽,我也想啊,但是我平時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得時間做飯吃嘞。帶回去也是放著,還占地方。”
林母聞言,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心疼,自責道:“這些年,也苦了你咯,是爸媽沒本事,也幫不上你啥子忙。要是家裡條件好點,你也不用在外麵這麼辛苦打拚。”
林宇連忙伸手拉住林母的手,語氣堅定道:“媽,說些啥子喲?要不是您和爸省吃儉用供我讀書,哪有現在的我嘛。您放心,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到時候接您二老還有小妹一起去新元享福,讓你們天天都過得舒舒服服的。”
林鳶一聽,趕忙挽住林宇的胳膊,笑嘻嘻道:“哥,你怕是在哄我喲,我可是立誌要考哈工大的人。等我考上了,我還要去更遠的地方看看,不過我肯定會常回來看你們的。”
林宇爽朗地大笑起來,說道:“對,咱們家的林大科學家以後肯定有大出息。不過不管你走到哪兒,家裡永遠是你的港灣,我永遠會在家給咱們林大科學家留個房間嘞,房間裡擺滿你喜歡的書和玩具。”
林父坐在一旁一直靜靜聽著一家人的交談,臉上帶著憨厚樸實的笑容。聽到一家人這般其樂融融的對話,他心裡滿是欣慰,雖插不上話,但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眼角的皺紋都笑得更深了。
就在這時,“呯”的一聲巨響,猶如一顆炮彈在車旁炸開,瞬間打破了車內的溫馨氛圍。車子猛地劇烈顛簸起來,車身仿佛被一隻巨手狠狠搖晃,瞬間失去平衡,開始左右劇烈擺動。司機驚慌失措地大喊:“遭了!車子爆胎咯,大家趕緊坐穩,抓好扶手!”那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緊張與焦急。
林宇和林父反應迅速,幾乎在同一瞬間做出了行動。林宇一把將林鳶緊緊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構築起一道堅固的防線,試圖擋住任何可能的撞擊;林父則迅速伸出有力的雙臂,抱住林母,同時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不讓林母因車輛的劇烈晃動而受傷。兩人的手都死死地抓住車內的扶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要將扶手嵌入掌心。
司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此刻雖心中慌亂如麻,但多年的駕駛經驗如同本能一般,讓他迅速冷靜下來。他深知在這種情況下亂打方向盤的危險性,雙手穩穩地握住方向盤,好似握住了全車人的生命線,儘量保持車輛的直線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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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車輛采購的物品較多,且林宇考慮到安全因素,選擇了商務車出行。商務車相較於小麵包車,不僅空間寬敞舒適,穩定性也更強。車輛爆胎雖事發突然,但商務車配備的esp車身穩定係統)如同一位忠誠的守護者,瞬間啟動,開始自動對車身姿態進行糾正。加之此時車輛還在市區,車速並不快,在司機的努力控製下,車輛隻是衝上了便道,隨後便緩緩停了下來。
車內眾人驚魂未定,心還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他們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然而,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又是“呯”的一聲巨響,商務車再次劇烈搖晃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司機氣得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嘴裡罵罵咧咧:“狗日的,騎車能不能注意點啊!本來都沒啥子事兒了,這下又得去修車咯。今天真是倒黴透頂!”說完,他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查看情況。
林宇在車子第二次晃動時,下意識地回頭張望。就在那一瞬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憎惡,仿佛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惡魔。
他看到了一張令他刻骨銘心的臉——那雙眯成縫的眼睛,仿佛是他近期所有噩夢的根源。沒錯,此人正是郭思達。林宇心中暗自叫苦,怪不得剛才看到那個一閃而逝的身影時,會有不祥的預感,原來竟是他追來了。
司機下了車,徑直朝著與商務車發生碰撞的摩托車走去。他正準備開口理論,卻沒料到郭思達動作極快,像一隻敏捷的獵豹,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郭思達身材高大健壯,身著黑色夾克,那夾克仿佛與他融為一體,更襯得他氣勢洶洶。他眼神冰冷,猶如寒潭中的死水,散發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郭思達冷笑著對司機說:“我不是找你的,不想惹事兒的話,就老實待著,什麼多餘的動作都彆做,否則,有你好看的,聽明白沒有?”那聲音低沉而又充滿威脅,仿佛從地獄傳來。
司機被掐得滿臉通紅,呼吸困難,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恐懼。他隻能拚命點頭,嘴裡發出“嗯嗯”的聲音,像是在向郭思達求饒。
郭思達見狀,這才鬆開了手,然後朝著商務車的中門走去。他站在車門外,猶如一尊冷酷的雕像,冷冷地開口:“林宇,下來。不想你家人出事的話,就乖乖跟我走一趟。”那語氣不容置疑,仿佛在下達一道死亡命令。
其實,不用郭思達說,林宇也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待在車裡。但聽到郭思達這話,林父林母頓時緊張起來。林母此刻滿臉擔憂,拉著林宇的手不肯鬆開,聲音帶著哭腔勸道:“小宇,不行咱們就報警嘛。不能就這麼跟他走了,誰知道他要把你帶到哪兒去。”
林鳶也眼眶泛紅,焦急地說道:“哥,咱們還是報警吧,不能就這麼冒險。他一看就不懷好意。”
林宇咬著牙,神色凝重地說:“報警可能沒得啥子用,我下去和他談談,如果要是走遠了,你們就先回家等我。放心,我肯定會安全回來的。我了解他,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林母緊緊拉著林宇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小宇,你莫去啊。萬一他對你不利,我們可怎麼辦?”
林父眉頭都快擰出水來了,此刻他擋在林宇身前,像一堵堅實的牆,擋著林宇說道:“小宇,他就一個人,老子不能讓他傷了你。他要是敢動你,老子跟他拚了。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他得逞。”
林宇心中一陣暖流湧動,他很清楚父親的心意,但也明白現實情況。在沒跟李伯學武之前,他或許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拚一拚能有一線生機。可自從被李伯指點過後,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幼稚。更何況,他清楚郭思達的身份,以自己現在這半吊子功夫,和普通人拚命或許還行,可要是對上郭思達這種職業高手,根本毫無勝算,甚至連威脅到對方的機會都沒有。
林宇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道:“沒事兒,就是跟他去把事情說清楚,莫擔心。他就是想找我問點事兒,問完了就會放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