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致遠在一旁哈哈大笑,放下筷子喝了口湯:“心怡從小就不愛進廚房,以前在家連煤氣灶都不敢開。”他看向林宇,眼神裡帶著笑意,“以後可得讓林宇多照顧你。”
林宇聞言一愣,隨即臉頰微紅,連忙低頭喝湯掩飾。江心怡也有些不好意思,輕輕跺了跺腳:“姨父,您又取笑我。”
席間氛圍愈發融洽,大家默契地沒有談論黑桃組織、列車劫殺這些沉重的話題,隻是聊聊中京的天氣——說這幾日降溫,怕是還要下雪;回憶一些舊事——江於心安說起江心怡小時候在粵州的趣事,說她曾把燕窩當成甜品,一口氣吃了三大碗;又談起春節的安排,白致遠說這幾天中京也越來越冷,打算過幾天去南島避寒,問林宇和江心怡要不要一同前往。
林宇小口吃著牛肉,聽著三人的對話,心裡漸漸放鬆下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頓飯不僅是為了果腹,更是一種精心的調理與關懷。從食材的選擇到烹飪的方式,處處都透著對白致遠和他身體狀況的考量,這種細致入微的關心,比任何昂貴的補品都讓人暖心。
用餐完畢,侍應生端來清冽的檸檬水讓眾人漱口。林宇接過水杯,檸檬水帶著淡淡的清香,恰好中和了口中的油膩。江於心安用絲質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對江心怡笑道:“心怡,陪小姨去院子裡走走,消消食,讓他們男人去談他們的正事。”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深意,江心怡立刻會意。
“好啊,我也正好看看您上次說的那株新移栽的梅花開了沒。”江心怡立刻起身,親昵地挽住江於心安的胳膊,“前幾天聽您說快開了,正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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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攜離去,穿過垂花門時,江心怡還回頭朝林宇眨了眨眼,示意他彆緊張。林宇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心裡明白,小姨是特意創造機會讓白致遠和自己談話,這份體貼讓他愈發感激。
餐廳裡隻剩下白致遠和林宇。侍應生安靜地收拾著餐具,動作輕緩,不多時便將桌麵收拾乾淨,又給兩人各倒了杯溫水,才躬身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白致遠臉上的溫和笑意稍稍收斂,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對林宇示意了一下:“走吧,咱們去茶室,喝杯茶解解膩,也好好聊聊。”他操控輪椅轉向門口,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顯然在思索著什麼。
林宇連忙跟上,電動輪椅的輪子在青石板路上滾動,發出輕微的聲響。夜色已深,庭院裡的宮燈將影子拉得更長,臘梅的香氣在冷風中愈發濃鬱。遠處的通天金融中心此刻已亮起璀璨的燈火,與庭院裡古樸的燈光遙相呼應,恍若兩個不同的時空。
重回東廂房的茶室,裡麵的陳設與先前並無二致,隻是茶藝師已經重新換過了茶葉,泡的是香氣更加醇厚的普洱熟茶。茶湯紅濃透亮,如琥珀般在白瓷茶杯中晃動,氤氳的熱氣帶著獨特的陳香。茶藝師見兩人進來,連忙上前添茶,她依舊穿著月白色旗袍,頭發挽得整齊,隻是脖頸間多了一條淺粉色絲巾。
泡好茶之後,白致遠輕輕揮了揮手,茶藝師稍稍鞠躬行禮,腳步輕得如同貓步,悄然退下,從外麵輕輕帶上了門。“哢嗒”一聲輕響,室內徹底隻剩下兩人,連窗外的風聲都似乎被隔絕在外。
白致遠端起茶杯,卻沒有立刻喝,隻是用杯蓋輕輕撥弄著。暖黃的燈光灑在他臉上,將他眼角的皺紋映照得愈發清晰。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深沉地看向林宇:“林宇,這裡沒有外人,跟我說說,你對那個‘黑桃’的情況了解了多少,你和他們又有什麼糾葛?”
林宇精神一振,知道正題終於來了。他坐直身體,腰背挺得筆直,雙手輕輕放在膝蓋上。這段時間積壓在心裡的疑問和經曆,終於有了可以傾訴的對象。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和江心怡在雲錦公館的發現娓娓道來——
從第一次進入雲錦公館地庫,發現那個被偽裝成施工區的詭異空間說起,描述了鬼臉人的襲擊,那個戴著惡鬼麵具的男人,出手狠辣,若不是自己反應及時,阻止江心怡開門,恐怕他們二人早已喪命;那些用臨時圍擋嚴密遮擋的區域,地麵上奇怪的地毯布置,還有隱約傳來的機械運轉聲;接著說起那些明顯異常的豪車車隊,車牌號都進行了刻意遮擋,行事極為低調;再到貂皮大媽上門潑垃圾,用汙穢之物恐嚇威脅;業主大會上的交鋒更是驚心動魄,黑桃組織的人吃了個暗虧,倉皇逃竄;最後便是火車上那場驚心動魄的劫殺,黑桃組織的人竟敢在疾馳的列車上動手,光天化日之下追殺嫌疑人,最後更是調動力量,在警方的護送途中將嫌疑人神秘劫走,還造成了三名警員傷亡。
林宇敘述得條理清晰,重點突出,沒有遺漏任何關鍵細節。講到激動處,他的手指會不自覺地攥緊,眼神裡閃過一絲後怕;提到警員傷亡時,語氣裡又充滿了惋惜與憤怒。敘述過程中,他還拿出手機,打開相冊,將備份的關鍵照片和視頻一一展示給白致遠看——有地庫施工區的遠景照,有豪車車隊的模糊錄像,有鬼臉人襲擊時留下照片和錄像,還有列車劫殺現場的圖片。
白致遠聽得非常仔細,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當聽到鬼臉人襲擊時,他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了一下;聽到嫌疑人被劫走還造成警員傷亡時,他猛地放下茶杯,冷哼一聲,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在中京地界還敢這麼乾,能量想來不小,也說明他們真的怕了。”
他指尖在輪椅扶手上快速敲擊著,發出“篤篤”的輕響,顯然在壓抑著怒火:“黑桃組織敢當眾劫走嫌疑人並造成警員傷亡,已涉嫌觸犯《華國刑法》多項重罪。首先,其劫走被警方控製的嫌疑人,涉嫌構成聚眾持械劫獄罪的衍生情形,根據刑法第三百一十七條,首要分子和積極參加者可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死刑;其次,造成警員傷亡的行為,涉嫌故意殺人罪或故意傷害罪,且針對執法人員的暴力犯罪應從重處罰;此外,其組織性、計劃性的犯罪行為,已符合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的構成要件,根據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條,可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沒收財產。”
白致遠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顯然對相關法律條文極為熟悉:“更遑論他們可能涉及的洗錢、毒品交易等罪行,每一項都足以讓這個組織覆滅。隻是他們根基太深,又有跨國背景,清理起來需要周密部署。”
他稍作停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普洱,情緒漸漸平複下來:“這個黑桃組織,我有所耳聞。它不像表麵看起來隻是個地下賭場那麼簡單。根據狼道調查出來的一些零散信息,它很可能是一個跨區域的、集非法資金歸集、洗錢、甚至可能涉及到毒品、人口、人體器官以及電信詐騙的大型跨國犯罪組織。其觸角不僅遍布華國多個城市,在歐美、東南亞都有據點,而雲錦公館的地庫,也僅僅是他們眾多國內節點中的一個而已。”
白致遠看向林宇,眼神銳利如鷹隼,仿佛能看穿人心:“你們拍到的這些東西,尤其是那些車輛信息和可能存在的內部結構,很重要。車輛的輪胎型號、車身細節,或許能追蹤到他們的維修據點;地庫的結構特征,可能暴露他們的藏貨位置或逃生通道。我已經讓丁一通過狼道的信息渠道,將相關信息遞給了信得過的部門——是負責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的專項小組,他們手裡掌握著更多線索,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
他語氣鄭重,帶著長輩的叮囑:“這件事,你們暫時不要再直接介入,太危險了。黑桃組織為了自保,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們現在的任務是養好身體,剩下的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
林宇鄭重地點了點頭,他深知其中的凶險。列車上的劫殺還曆曆在目,那些人下手狠辣,毫無顧忌,確實不是他和江心怡能抗衡的。隻是他心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什麼關鍵的線索被忽略了——或許是鬼臉人的身手,或許是黑桃組織對雲錦公館的執著,又或許是嫌疑人被劫走時的詭異細節,可具體是什麼,卻怎麼也想不出來,隻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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