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淬鋒石屏障外織成密網,夏宇獨坐控製中樞,青銅鏡麵倒映著三萬六千個寂靜的光點。
他的指尖拂過鏡緣《安農律》的銘文,冰涼的觸感順著經絡遊走,將連值七日的倦意稍稍驅散。
木精從青銅燈盞中探出頭,翅膀上的磷粉在數據流裡拖出熒綠尾跡:醜時三刻,丙1129號農場的靈傀傳回異常讀數。
夏宇眉峰微動,鏡麵波紋蕩開,丙1129的靈田景象在虛空中鋪展。
三百畝青穗稻在無風狀態下整齊倒伏,葉刃指向正東震位,宛如朝拜的儀仗。
靈泉灌溉渠的水位比標準線低了半寸,水紋裡凝著蛛絲般的暗紅絮狀物。
回溯十二時辰。桃木尺敲擊鏡框,畫麵急速倒流。寅時初刻,本該休眠的靈傀突然轉向,掌心淬鋒石核心裂開細縫,滲出三滴混著金粉的靈液。
液滴墜入渠水的刹那,整片靈田的稻穗同時震顫,根係在地下織成某種繁複的符陣。
霜精吐出冰棱凍住畫麵:是往生者的血飼紋,需要三級淨化。
夏宇卻按住即將啟動的懲戒協議。他的瞳孔倒映著符陣紋路,忽然取來三日前乙7741號農場的靈脈圖譜——兩地根係符陣的缺口,恰好能拚合成完整的《破壁訣》。
調取所有農場過去七日的靈傀日誌。青銅鏡麵應聲碎裂成三萬六千塊碎片,每塊碎片都映出一段監控影像。
木精穿梭在數據洪流中,翅膀掃過的碎片自動歸類——七十九個農場的靈傀在寅時初刻有過短暫蘇醒,各自在田間留下三滴靈液。
夏宇咬破指尖,血珠在鏡麵繪出星軌圖。當第七十九顆血珠歸位,所有靈液墜地點連結成巨大的九宮陣。陣眼處的能量讀數,正指向他腳下控製中樞的正下方。
在地脈的深處,似乎有某種力量在悄然共鳴著。這股力量微弱而又神秘,仿佛是大地的脈搏在跳動,又像是隱藏在地下的某種古老存在在發出呼喚。
桃木劍被緊緊握在手中,它的劍身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仿佛與那股共鳴的力量產生了某種聯係。毫不猶豫地,持劍者將桃木劍猛地插入地麵的裂縫之中。
刹那間,劍身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深深地沒入了地麵。與此同時,《禁農律》的銘文也順著劍刃緩緩流淌,滲入了岩層之中。
就在桃木劍完全沒入地麵的瞬間,整座控製中樞突然發出一陣沉悶的巨響,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緊接著,中樞開始劇烈地傾斜,地麵上的淬鋒石紛紛裂開,形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
深淵之中,一股熾熱的氣息噴湧而出,伴隨著陣陣熱浪,讓人幾乎無法呼吸。透過滾滾的煙霧,可以看到下方是一片沸騰的靈能熔湖,湖麵翻滾著熾熱的岩漿,不時有氣泡爆裂,濺起滾燙的岩漿滴。
而在湖心的位置,竟然懸浮著半截青銅鼎!這半截鼎身被無數根粗壯的鎖鏈緊緊纏繞著,鎖鏈上還掛著曆代被處決的農場主的本命穗,這些本命穗在高溫的炙烤下,已經變得焦黑扭曲。
熔湖的熱浪掀翻青銅案幾,夏宇的蓑衣瞬間碳化。他扯下腰間淬鋒石令牌,令牌表麵的太極魚急速旋轉,在身前凝成屏障。
湖中鎖鏈突然繃直,數百根本命穗同時爆出青光,在熔湖上空拚出殘缺的《萬農譜》。
原來藏在這兒。夏宇抹去嘴角血漬,認出這是初代農場主被抹除的傳承。
當年那場天地浩劫的記憶突然複蘇——失控的靈脈、崩塌的屏障、還有熔爐深處那雙猩紅的眼睛。
木精尖叫著撞向警報銅鐘,鐘聲卻被熔湖的咆哮吞沒。夏宇擲出桃木劍,劍身《安農咒》的銘文化作金網罩向青銅鼎。
鼎內突然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掌,指尖捏著枚熟悉的玉蟬符——正是三年前南疆巫蠱案的證物。
往生者...不止一人。他猛然醒悟,咬破舌尖噴出精血。血霧在空中凝成《禁農律》全文,每個篆字都燃起青白色靈火。
熔湖開始沸騰,鎖鏈寸寸斷裂,本命穗中的怨氣化作萬千猙獰麵孔撲來。
霜精吐出本命冰魄凍住半邊熔湖,夏宇趁機甩出淬鋒石鎖鏈纏住青銅鼎耳。鼎內傳出沙啞的笑聲:你守得住三萬六千個孤島,可能守住人心貪念?
控製中樞突然劇烈震顫,所有監控畫麵同時閃爍。夏宇瞥見三萬六千個農場裡,有數百農場的靈傀正在寅時蘇醒,掌心淬鋒石核心裂開相同的細縫。
現在,我們都是播種者。青銅鼎在笑聲中沉入熔湖,最後一縷黑氣鑽入地脈縫隙。夏宇手中的鎖鏈突然繃斷,反震力將他掀飛撞在青銅鏡上。
五更天的暴雨仍未停歇,夏宇倚著裂開的鏡麵喘息。木精正在修複控製台,霜晶凍結的熔湖表麵爬滿蛛網裂痕。
三萬六千個監控畫麵重新亮起,所有異常數據都被修正為靈能潮汐波動。
啟動甲級警戒。他擦去眼角血痕,將淬鋒石令牌按入控製台核心。
整個天空農場宇宙的屏障增厚九寸,靈傀核心被植入新的《安農咒》,每座農場的鎮靈石下埋入三斤玄冰魄。
寒羽鸞的哀鳴從地底傳來,夏宇知道往生者的根須已滲入靈脈深處。
他看向青銅鏡中自己龜裂的倒影,忽然輕笑:孤島相連便是大陸,這道理我怎會不知?
鏡麵忽然映出某個新生農場的畫麵——剛剛破土的青穗稻苗葉刃朝西,根係纏繞著半枚染血的玉蟬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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