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醫生!”
蘇清依轉身就要往外跑,卻被雷烈拽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滾燙,指腹的老繭蹭得她皮膚發疼,卻又帶著種讓人無法掙脫的力量。
“沒用的。”
雷烈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指縫間的黑血也凝固了,“這是玄甲衛的秘製彈頭,普通醫生連它的成分都查不出來。”
他看著蘇清依眼底的擔憂,突然笑了笑,那笑容在晨光裡顯得有些疲憊,“當年中槍時,司令員說這是枚‘勳章’,現在看來,更像顆定時炸彈。”
蘇清依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砸在名冊上,暈開了“xj017”這個編號。
她想起昨夜雷烈在湖心亭刀劈趙寒山時的決絕,想起他踩著趙寒山手腕時的冰冷,此刻卻像個無助的孩子,連自己身體裡的彈頭都控製不了。
“我爺爺的日記裡……”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哭腔,“記過一種‘逆鱗草’,說能緩解鎮魂鐵的反噬,就長在臥龍關的懸崖上。”
雷烈的動作頓了頓。
臥龍關,那是他玄甲衛生涯的起點,也是無數弟兄埋骨的地方。
他想起那個河南小子最後一次通訊時的聲音,背景裡有炮彈呼嘯,卻還在喊著“隊長,等我回去給你帶燴麵”。
“彆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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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用指腹擦去她臉頰的淚珠,動作輕柔得不像個握刀的手,“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這七個名字背後的人,尤其是那個代號‘天樞’的。”
他指向名冊最後一頁,那裡隻有兩個字,卻用紅漆圈了七遍,“石敢當查到,這人就是九商盟安插在玄甲衛的最高眼線。”
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窗欞照在軍牌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蘇清依突然注意到,軍牌燒熔的邊緣處,刻著個極小的“護”字——那是玄甲衛戰士在戰前刻下的,意為“守護”。
“我幫你查。”
蘇清依將名冊折好放進懷裡,緊貼著心口的位置,“蘇家雖然敗落,但還有些老關係,總能找到些線索。”
她的手指在雷烈後頸輕輕按了按,那裡的皮膚燙得驚人,“但你得答應我,好好休息,彆再硬撐著。”
雷烈沒有回答,隻是轉身走到火盆邊,將那半塊軍牌重新埋進灰燼裡。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戰爭不再隻是為了雷家,為了蘇家,更是為了那些被背叛、被出賣的玄甲衛弟兄,為了他們刻在軍牌上的那個“護”字。
脊柱裡的彈頭還在發燙,但這次,雷烈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種奇異的平靜。
就像每次大戰前的寧靜,風雨欲來,卻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蘇清依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那個曾經讓她覺得陌生而危險的男人,此刻卻像座可以依靠的山。
她輕輕走到他身邊,學著他的樣子,將手伸進火盆裡,握住了那半塊埋在灰燼中的軍牌。
灼熱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帶著種沉甸甸的力量,仿佛那些戰死的英靈,正通過這小小的金屬牌,傳遞著他們未竟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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