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住院部七樓的走廊,被濃得化不開的綠霧籠罩。
三盞應急燈在霧中泛著慘淡的光,將護工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像貼在牆上的墨色剪紙。
雷烈的軍靴踏過水磨石地麵,每一步都驚起細碎的綠霧漣漪,空氣裡彌漫著福爾馬林與鐵鏽混合的怪味。
“不對勁。”
石敢當的流星錘在掌心轉得愈發急促,鐵鏈碰撞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他指著走廊儘頭的護士站,七個穿粉色製服的護工正背對著他們,手裡的注射器泛著幽綠,針尖懸在七個昏迷病人的靜脈上方,動作整齊得像提線木偶。
蘇清依的鐵衣護心鏡突然發燙,鏡中映出的病房門牌“703”被綠霧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她拽住雷烈的衣袖,指尖觸到他小臂的龍鱗紋時,那些鱗甲竟在霧中微微發亮,像埋在雲裡的碎金。
雷烈的“破陣”軍刀驟然出鞘,刀身劃破綠霧的刹那,七道金芒從刃口竄出,在護工們背後炸成星火。
那些被擊中的護工應聲倒地,後頸露出的噬魂彈冒著黑煙,彈麵的新狼頭紋在火光中扭曲變形。
“速戰速決!”
雷烈的左瞳泛著金光,龍鱗紋順著手腕蔓延至肩頭。
當他踹開703病房門的瞬間,綠霧如潮水般退開三尺,露出裡麵詭異的景象——四個護工正圍著病床,玻璃注射器裡的綠色液體正緩緩注入雷嘯天的輸液管,老人枯瘦的手臂上,三道青筋像綠蛇般跳動。
“找死!”
雷烈的刀光如匹練般掃過,四個護工還沒轉身就已斷頸,墨綠色的血液濺在雪白的床單上,暈開了四朵妖異的花。
他接住輸液管的刹那,龍鱗紋突然暴漲,那些即將進入雷嘯天血管的綠液竟順著管壁倒流,在注射器裡凝成冰珠。
“烈兒,住手。”
雷嘯天的聲音虛弱得像風中殘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老人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眼球在綠霧中泛著微光,他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床頭櫃上的半枚噬心彈——彈體已變得半透明,裡麵的綠色液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取而代之的是縷縷金色流光。
“是我讓他們進來的。”
雷嘯天劇烈地咳嗽起來,每咳一聲,胸口就有一道青筋暴起,“這東西……能暫時壓製龍骸的反噬。”
他的指尖顫抖著撫過噬心彈,彈麵的狼頭紋已被金色流光啃噬得殘缺不全。
雷烈的刀僵在半空。
他看著父親脖頸處若隱若現的龍形胎記,那印記正以詭異的頻率閃爍,每次亮起,床頭櫃上的噬心彈就會縮短一分。
脊柱裡的彈頭突然發出低沉的龍吟,與雷嘯天體內的異動產生共鳴,讓他左瞳的金光忽明忽暗。
“龍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