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破開北冰洋的浮冰,船舷兩側濺起的碎冰如珍珠般散落,在夕陽下折射出七彩霞光。
雷烈倚在甲板的欄杆上,左臂的戰尊護臂泛著淡淡的金光,與脊柱裡天樞核心的搏動遙相呼應。
三天來,冰原上那個黑衣少年的身影總在他腦海中盤旋,那隻閃爍紅光的機械義眼,像一顆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後頸的北鬥疤痕隱隱作痛。
蘇清依的青銅羅盤突然在掌心旋轉,指針在與之間劇烈搖擺,銅製的盤麵竟滲出細密的水珠,順著邊緣滴落,在甲板上彙成小小的水窪。
她望著西方天際突然出現的海市蜃樓,秀眉微蹙:那不是江城的輪廓。
幻境中的城池籠罩在淡紫色的迷霧裡,九商盟總部的鎏金大廈與玄甲衛的古老營壘詭異地重疊在一起,街道上行走的人影麵目模糊,卻都背著與雷烈相似的龍形彈頭。
石敢當的流星錘突然發出嗡鳴,鐵鏈纏上的冰棱瞬間炸裂,飛濺的碎片在幻境中投下扭曲的影子。
不對勁!
石敢當的吼聲震得甲板上的積雪簌簌滑落,他指著幻境中最高的塔樓,那裡站著一個黑衣少年,正用望遠鏡朝破冰船觀望,那雜碎怎麼會在裡頭?
雷烈的瞳孔驟然收縮。
幻境中的少年緩緩轉過身,左眼的機械義眼射出一道紅光,穿透海市蜃樓的屏障,精準地落在他左臂的護臂上。
戰尊護臂突然發燙,玄鳥圖騰在皮肉下劇烈蠕動,竟與幻境中的紅光產生共鳴,在甲板上投射出相同的龍形虛影。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甲板響起:哥,母親說你會帶她回來。
雷烈猛地轉身,隻見那黑衣少年不知何時已站在船尾,黑色風衣在海風中獵獵作響,左臂的機械義眼閃爍著與幻境中相同的紅光。
他的麵容與雷烈一般無二,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陰鷙,嘴角噙著一抹兒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是誰?
雷烈的瞬間出鞘,刀身的寒光劈開迎麵而來的海風。
他注意到少年右手的指縫間隱約露出金屬光澤,與自己掌心的老繭形成鮮明對比。
少年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抬起右手,五根指尖突然彈出三寸長的骨刃,泛著幽藍的毒光。
母親的玄甲碎片,不該在你手裡。
骨刃劃破空氣的銳鳴中,他突然欺身而上,招式竟與雷烈慣用的破風式有著七分相似,隻是更加狠辣詭譎。
雷烈的護臂自動展開,玄鳥圖騰在甲片上栩栩如生。
骨刃與護臂碰撞的刹那,金色的火花四濺,兩人腳下的甲板竟被震出蛛網狀的裂痕。
蘇清依突然將爺爺留下的銅鏡擋在兩人中間,鏡麵反射的霞光中,兩道龍形虛影赫然浮現。
雷烈的龍影通體金黃,鱗片上流轉著正氣凜然的光芒;
少年的龍影卻纏繞著絲絲黑氣,雙目赤紅如血,在鏡中發出無聲的咆哮。
石敢當看得目瞪口呆,流星錘的鐵鏈不自覺地繃緊:乖乖,這倆貨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九商盟的技術,果然能造出完美的複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