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月色如碎銀般灑在冰崖之上,萬籟俱寂中,唯有冰棱斷裂的脆響偶爾劃破夜空。
雷烈踩著沒膝的積雪前行,戰尊護臂上的玄鳥紋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每當靠近冰縫,紋路便會發出細微的嗡鳴,仿佛在指引著方向。
“小心腳下。”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繃緊,七枚玉佩墜子齊齊指向左側一道寬約三尺的冰縫。
鏈身傳來的震顫讓她秀眉微蹙,“爺爺的手劄裡記載,千年雪蓮多生於極寒之地的冰裂隙中,隻是……”
她的指尖拂過冰麵,那裡凝結著一層薄薄的雪霜,“這裡的寒氣帶著血腥味,恐怕不止有雪蓮。”
雷烈的“破陣”軍刀突然出鞘,刀身映出冰縫深處的微光。
“裡麵有東西。”
他壓低聲音,護臂上的骨刺悄然彈出,“玄甲衛的斥候曾回報,九商盟在雪山培育了新蠱種,能在零下三十度存活。”
石敢當扛著流星錘湊過來,鐵鏈上的冰碴簌簌掉落。
“管他什麼蠱種,敢冒頭就一錘砸爛!”
他突然指著冰縫邊緣的積雪,那裡散落著幾枚玄甲衛的製式紐扣,金屬表麵已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是蠱蟲乾的,這玩意兒比毒沼裡的屍蟲還凶。”
蘇清依從懷中取出爺爺遺留的《寒域蠱譜》,泛黃的紙頁在風中微微顫動。
其中一頁用朱砂畫著雪蓮圖案,旁注“千年一綻,可解百蠱,其周遭必有護花之獸”。
她的指尖劃過圖畫下方的小字,臉色微微發白:“書上說,守護雪蓮的往往是……”
話音未落,冰縫突然傳來“哢嚓”巨響,一道冰棱從上方墜落,砸在雪地上碎成齏粉。
裂縫深處的微光驟然變亮,隱約可見一株通體雪白的植物,花瓣層層疊疊如蓮花綻放,頂端凝結的露珠在黑暗中閃著熒熒金光。
“找到了!”
蘇清依的銀鏈興奮地顫動,鏈墜幾乎要掙脫她的指尖。
就在此時,冰縫兩側的冰層突然劇烈震顫,無數道冰裂紋路迅速蔓延。
雷烈猛地將蘇清依護在身後,護臂上的玄鳥紋發出尖銳的嘶鳴——裂縫深處,一頭通體雪白的巨狼正緩緩抬起頭,雙眼燃燒著幽綠的火焰,脖頸上戴著九商盟特製的青銅項圈,上麵刻著“雪蠱壹號”的字樣。
“是九商盟的‘冰獄狼’!”
石敢當的流星錘鐵鏈瞬間繃緊,“去年玄甲衛失蹤的三名斥候,恐怕就栽在這畜生手裡!”
他突然想起什麼,“這狼的毛色不對,尋常雪狼不會有這麼亮的光澤,像是……”
“像是用鎮魂鐵粉末喂養的。”
雷烈的軍刀劃破空氣,刀光映出巨狼獠牙上的血絲,“九商盟把玄甲衛的鍛造術用在了畜生身上,項圈裡肯定嵌著控製裝置。”
巨狼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冰縫兩側的積雪應聲崩塌。
它的前爪猛地拍向冰麵,一道冰刺突然從雷烈腳邊竄出,被他用刀背擋開的瞬間,冰刺碎裂成無數帶著毒的冰晶。
蘇清依趁機翻開《寒域蠱譜》,指尖飛快地劃過書頁:“書上說,雪蓮的露珠能克製冰蠱!”
她的銀簪突然刺破指尖,三滴鮮血滴在冰麵上,瞬間凝結成細小的血珠,“隻是需要引狼離開冰縫……”
雷烈突然將“破陣”插入冰麵,刀身的寒氣讓周圍的溫度驟降。
“我去引開它,你們趁機采摘雪蓮。”
他的戰尊骨傳來一陣灼熱,護臂上的玄鳥紋突然展翅欲飛,“這畜生的目標是我身上的戰尊骨,正好引它遠離冰縫。”
“不行!”
蘇清依的銀鏈緊緊纏住他的手腕,鏈墜貼在他的皮膚上微微發燙,“手劄裡說,雪狼對雪蓮的氣息極其敏感,一旦離開三丈範圍,花瓣就會迅速枯萎。
我們必須一起行動。”
石敢當突然掄起流星錘,鐵鏈帶著呼嘯砸向冰縫邊緣的岩石。
“有了!”
他指著飛濺的冰碴,“把狼引到那邊的冰坡,我用鐵鏈纏住它的腿,你們趁機下去采雪蓮!”
雷烈點頭,軍刀在冰麵上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故意將寒氣灌入冰縫。
巨狼果然被激怒,綠幽幽的目光死死鎖定他的護臂,猛地從裂縫中竄出,四爪踏在冰麵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這邊走!”
雷烈轉身衝向右側的冰坡,護臂上的玄鳥紋故意散發出濃鬱的戰尊氣息。
巨狼嘶吼著緊隨其後,項圈上的青銅紋飾在奔跑中發出鈴鐺般的脆響,每一步都讓冰層劇烈震顫。
蘇清依趁機拉住石敢當,銀鏈指向冰縫深處:“快!我們隻有一炷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