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的雪粒打在玄甲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趙猛的步槍從掌心滑落,槍托砸在雪地裡,濺起的雪沫粘在他凍得發紅的手背上。
他盯著不遠處的人影,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嘶吼,指尖深深摳進積雪,指甲縫裡的冰碴嵌進肉裡也渾然不覺——那人皮後閃爍的紅光,分明是他失蹤三年的女兒趙曉雅的眼睛。
“爹,九商盟說……幫我換副新身體。”
人皮後的聲音帶著機械的卡頓,卻精準戳中趙猛的心口,一柄泛著青黑的骨刃從人影袖中滑出,直刺向蘇清依的胸口。
蘇清依腕間的銀鏈突然自動繃緊,鏈尾的玉佩墜子泛著白光,骨刃剛觸到銀鏈,就“滋啦”冒出黑煙,刃身的紋路裡滲出黑色汁液,落在雪地上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雷烈的手穩穩按在趙猛的肩膀上,玄甲碰撞的悶響壓過趙猛的掙紮,“破陣”從腰間出鞘,漆黑的刀身在雪地裡劃出一圈紅光,紅光映在人皮邊緣,隱約顯露出裡麵金屬的光澤。
“她早就死了。”
雷烈的聲音裡裹著冰碴,每一個字都像砸在趙猛心上,“這隻是影衛用鎮魂鐵做的傀儡,你看她的關節。”
刀身輕輕挑起人皮的一角,露出裡麵泛著冷光的機械關節,關節處刻著細小的編號,在紅光中格外清晰。
趙猛的瞳孔驟然收縮,那編號他再熟悉不過——三個月前在北海道鐵礦,他曾在第七座熔爐上見過相同的印記,是九商盟用來標記鎮魂鐵構件的符號。
“不……不可能!”
趙猛的聲音帶著哽咽,他還想上前,卻被雷烈死死按住,“曉雅的胎記,她脖子後的胎記還在!”
“那是用鎮魂鐵粉末畫的。”
雷烈的“破陣”突然發力,刀身挑開整個人皮,裡麵的機械骨架瞬間暴露在雪光下,骨架的胸腔處嵌著一枚黑色芯片,芯片上的狼頭紋與九商盟影衛的標記分毫不差。
就在這時,機械骨架突然發出“哢嗒”的脆響,胸腔裡的芯片紅光暴漲,整具骨架轟然爆炸,碎片飛濺中,幾片帶著編號的金屬片落在雪地上,其中一片的編號“xj037”,正是當年臥龍關失蹤的戰俘編號。
趙猛看著那片金屬片,雙腿一軟跪倒在雪地裡,拳頭狠狠砸向地麵,積雪被染成暗紅,他卻感覺不到疼痛,隻有心口的鈍痛蔓延開來。
石敢當的流星錘突然從斜側飛來,鐵鏈帶著呼嘯聲纏住一名逃竄的影衛,那影衛手中的武士刀剛要反擊,刀身突然迸出幽藍的光,光紋順著刀刃蔓延,在雪地裡映出詭異的圖案。
“狗娘養的!”
石敢當怒吼一聲,鐵鏈猛地發力,將影衛拽到身前,他盯著武士刀上的藍光,突然認出那光紋——是玄甲衛戰俘腿骨特有的肌理,當年在紅海戰役,他曾見過戰友的腿骨上有相同的紋路。
武士刀被流星錘的鐵鏈纏得變形,藍光漸漸黯淡,露出刀身內側刻著的細小編號,石敢當伸手摸過那些編號,指腹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眼眶發紅:“雷隊,這刀……是用弟兄們的骨頭造的!”
雷烈抬頭看向遠處的礦洞入口,雪突然變得更大,鵝毛般的雪片掩蓋了爆炸的煙塵,卻掩蓋不住空氣中越來越濃的鎮魂鐵氣息——他知道,這隻是影衛的小計,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麵。
趙猛緩緩從雪地裡站起,撿起地上的步槍,槍口對準礦洞的方向,指節因緊繃而微微發顫,卻不再有半分猶豫:“雷隊,帶我去找剩下的影衛,我要為曉雅……為弟兄們報仇!”
雷烈點頭,“破陣”收回刀鞘,紅光漸漸消散,雪地上隻留下一圈淡淡的印記,像是在無聲訴說著剛剛的交鋒。
石敢當甩動流星錘,鐵鏈上的武士刀碎片落在雪地裡,發出清脆的聲響,他警惕地盯著四周的雪堆,聲音壓低:“雷隊,剛才爆炸的碎片裡,有個編號我沒見過,像是九商盟新的標記。”
雷烈彎腰撿起一片碎片,指尖觸到碎片上的編號“y01”,後背的鎢鋼彈頭突然輕輕發燙,像是在呼應這陌生的編號,他皺起眉,心裡升起一絲不安——九商盟顯然還藏著更隱秘的計劃,而這計劃,恐怕與這些陌生的編號有關。
遠處的雪地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細碎的雪粒被踩得作響,雷烈握緊“破陣”的刀柄,眼神冷了下來——看來,影衛的援軍已經到了。
第517章梅主真身
礦洞頂的碎石像暴雨般砸落,雷烈左手拽著蘇清依的手腕,右手扣住石敢當的玄甲領口,三個人踉蹌著紮進右側的密道。
碎石砸在密道入口的岩壁上,發出沉悶的“轟隆”聲,揚起的灰塵嗆得蘇清依忍不住咳嗽,銀鏈上的玉佩在慌亂中撞在岩壁上,發出清脆的“叮”響。
石敢當反手將流星錘扛在肩頭,鐵鏈在身後掃過,擋住兩塊滾落的碎石,他喘著粗氣看向雷烈:“這密道怎麼沒見過?剛才礦洞塌得也太蹊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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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沒說話,伸手從腰間摸出火折子,“嗤”的一聲點燃,火光搖曳中,密道兩側的岩壁漸漸清晰,牆上插著幾支早已熄滅的火把,他隨手取下一支點燃,遞到蘇清依手裡。
火把的光芒驅散了黑暗,一幅布滿灰塵的壁畫突然出現在眼前,蘇清依下意識湊近,指尖輕輕拂去壁畫上的浮塵,畫中場景讓她的呼吸驟然停滯。
畫裡穿朱紅和服的女子跪坐在熔爐旁,袖口的流蘇垂落在地,她正伸手將一名玄甲衛戰俘推向沸騰的熔爐,戰俘的玄甲上還留著“xj”的標識,而女子胸前繡著的半朵梅花,紋路與林素肩頸處的疤痕分毫不差地對應。
“這梅花紋……”
蘇清依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握著火把的手微微晃動,火光在壁畫上投下跳動的陰影,像是畫中的熔爐真的在燃燒。
她突然想起什麼,慌忙從懷中掏出青銅印章,印章剛靠近壁畫,就傳來一陣灼熱的溫度,印麵的“蘇”字篆文突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投射在壁畫下方的空白處,漸漸凝成幾行篆文。
“梅主,蘇墨塵之女。”
雷烈低聲念出篆文內容,眼神驟然變冷,他轉頭看向蘇清依,發現她正捂著嘴,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蘇清依的指尖輕輕顫抖,青銅印章從掌心滑落,砸在密道的石板上,發出“當啷”一聲響。
“爺爺的日記裡……記過一個夭折的姑姑,叫蘇婉,生辰和林素的完全一樣。”
石敢當湊到壁畫前,粗糙的手指摸過畫中女子的梅花紋,眉頭擰成一團:“你的意思是,林素就是你那個‘夭折’的姑姑?這怎麼可能!她之前明明……”
話沒說完,雷烈後背突然傳來一陣灼痛,他下意識按住脊柱處,掌心能摸到那枚鎢鋼彈頭在皮肉下劇烈跳動,一道紅光從他後背溢出,緩緩籠罩住整幅壁畫。
紅光與壁畫接觸的瞬間,畫中的場景突然“活”了過來——穿和服的女子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的麵容正是林素,隻是比現在年輕幾分,她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藥瓶,瓶身上的“龍涎”二字,與之前在熔爐旁看到的刻字完全一致。
“林素根本沒死。”
雷烈的聲音裡裹著冰碴,紅光中還在不斷浮現新的畫麵:林素在一間密室裡調製藥劑,桌上擺著蘇墨塵的手稿,手稿上的配方與鎮魂鐵煉製方法分毫不差;
她對著一麵青銅鏡,臉上敷著白色的膏體,鏡中漸漸浮現出另一張陌生的臉。
蘇清依的眼眶泛紅,她彎腰撿起青銅印章,指尖劃過印麵的篆文,聲音帶著哽咽:“爺爺當年說姑姑夭折,難道是為了保護她?可她為什麼要用親爹的配方煉鎮魂鐵,還要害玄甲衛的弟兄?”
石敢當的流星錘在地上頓了一下,鐵鏈纏起的碎石簌簌落下,他盯著紅光中的畫麵,怒火在眼底燃燒:“這女人藏得也太深了!之前在礦洞看到的梅紋布料,肯定也是她留下的!”
雷烈的彈頭漸漸冷卻,紅光緩緩褪去,壁畫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隻是畫中女子的梅花紋,在火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就在這時,密道深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摩擦的聲響,像是有人正拖著鐵鏈靠近,蘇清依下意識將青銅印章攥緊,銀鏈繃直,玉佩指向密道深處。
“有人跟著進來了。”
雷烈將“破陣”從腰間抽出半截,刀身的冷光在火把下泛著寒芒,“看來這密道,本就是為我們準備的陷阱。”
石敢當扛起流星錘,鐵鏈在手裡繞了兩圈,眼神警惕地盯著密道深處:“管他是誰,敢來就彆怪老子的流星錘不客氣!
正好問問他,林素這女人到底藏在哪!”
蘇清依握著青銅印章的手更緊了,印章上還殘留著剛才的灼熱,她看著雷烈的背影,突然想起爺爺日記裡的一句話:“蘇家的血脈裡,藏著不該有的秘密,若有一天梅花現世,便是劫難開端。”
密道深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投射出一道細長的影子,那影子的手裡,似乎握著什麼尖銳的東西,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第518章終極陰謀
密道深處的火把忽明忽暗,一道甜膩的聲音順著岩壁飄來,像裹了層櫻花蜜,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雷烈,你的戰尊血脈,本就是我爹為鎮魂鐵準備的容器。”
林素的身影在火光裡晃了晃,朱紅和服的下擺掃過石板,留下一道淺淡的痕跡。
雷烈的後背突然傳來一陣悸動,脊柱裡的鎢鋼彈頭輕輕發燙,他握緊“破陣”的刀柄,刀身的冷光映出前方的人影——林素手裡握著一支注射器,針管裡的青色液體緩緩晃動,泛著與龍骸分毫不差的光澤。
“蘇墨塵當年研究戰尊血脈,可不是為了玄甲衛。”
林素往前邁了兩步,注射器在火光下更顯詭異,“他要的,是能完美融合鎮魂鐵的‘活載體’,而你,就是那唯一一個成功的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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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繃緊,鏈尾的玉佩墜子對著林素劇烈顫動,她攥緊青銅印章,聲音帶著急促:“姑姑,爺爺的研究不是這樣的!他當年明明是為了保護玄甲衛的弟兄!”
林素嗤笑一聲,和服袖子輕輕一甩,一道無形的氣浪突然襲來,石敢當肩頭的流星錘猛地繃緊,鐵鏈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住,朝著雷烈的後背砸去。
“小心!”
石敢當怒吼一聲,雙手拚命往後拽鐵鏈,指節因緊繃而微微發顫,可鐵鏈的力道越來越大,流星錘的錘頭在石板上拖出火星。
就在流星錘即將撞上雷烈的刹那,一道黑影突然撲了過來,玄甲與空氣摩擦發出“唰”的聲響——是趙猛。
“砰”的一聲悶響,流星錘重重砸在趙猛的後背,玄甲護心鏡瞬間炸裂,碎片飛濺中,一塊黑色的微型芯片從護心鏡內側掉了出來,芯片上的狼頭紋在火光下閃著冷光。
“影衛早就控製了你……”
石敢當的聲音裡滿是不敢置信,鐵鏈無力地垂落在地,流星錘的錘頭還沾著玄甲碎片。
趙猛踉蹌著往前兩步,胸口滲出的鮮血染紅了玄甲上“307”的編號,他轉頭看向雷烈,眼裡沒有絲毫怨懟,隻有一絲釋然:“雷隊,我……我一直沒敢說,上次在礦洞被抓後,他們就給我嵌了這東西。”
雷烈的“破陣”突然出鞘,一道冷光掠過,精準地劈在微型芯片上。
芯片“哢嗒”一聲裂開,冒出一縷黑煙,趙猛的身體突然晃了晃,嘴角卻勾起一抹笑。
“替我告訴弟兄們,我沒背叛……”
趙猛的聲音越來越輕,他伸出手,像是想觸碰什麼,最終無力地垂落,身體緩緩倒在石板上,胸口的血跡在火光下蔓延,染紅了“307”的每一個數字。
石敢當衝過去,蹲在趙猛身邊,粗糙的手指撫過他玄甲上的編號,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你這傻子!為什麼不早說!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的!”
林素看著眼前的場景,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注射器裡的青色液體晃得更厲害:“沒用的,這芯片一旦嵌入,要麼被控製,要麼……就是死。
雷烈,你現在該明白,你從一開始,就逃不掉。”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朝著林素飛去,鏈尾的玉佩墜子帶著白光撞向注射器,卻在離林素半尺處被無形的氣浪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