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方徹底安靜下去，通訊被切斷。
山穀裡的風帶著一絲血腥味，吹得人皮膚發涼。
“咳咳……”洛戰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嘴角又溢出一抹暗金色的血液。
他那張原本英武不凡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疲憊。
旁邊的秦武聖情況也沒好到哪去，臉色白得像紙，一條手臂不自然地垂著，顯然是在剛才的爆炸中受了不輕的傷。
兩位堂堂人族武聖，此刻的樣子，說好聽點是曆經血戰的英雄，說難聽點，就是兩個剛從工地鬥毆裡爬出來的倒黴蛋。
“找個地方，先恢複一下。”秦武聖從懷裡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顆龍眼大小、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的丹藥，跟吃糖豆似的扔進嘴裡。
“媽的，這顆‘九轉還陽丹’，李家那幫吸血鬼賣我八千萬龍幣，說好能原地滿血複活的，現在感覺也就回了三成藍。”秦武聖一邊嚼著丹藥，一邊罵罵咧咧，“回頭我就去消費者協會告他們虛假宣傳！”
洛戰擺了擺手，自己也盤膝坐下，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塊巴掌大的血色晶石，開始運功吸收。
“行了，老秦，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你那點錢。能保住命就不錯了。”洛戰閉著眼睛，氣息一起一伏，“得虧了星河那小子，不然今天咱倆真得交代在這兒。一個武聖四星，一個開禁術的武聖六星巔峰……這幫狗娘養的，真是下了血本。”
秦武聖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人形深坑，眼角又是一陣狂跳。
他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洛星河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然後是那句輕描淡寫的“怕你被肘的生活不能自理”。
嘶……
這後勁兒也太大了。
他定了定神，看向洛戰：“老洛，你家那小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跟我交個底，他真是武皇？你彆告訴我武皇能一肘子乾廢一個武聖，一腳踩死另一個開‘法天象地’的武聖。這要是傳出去，整個世界的武道教科書都得連夜重編，標題我都想好了——《從入門到入土：武聖的一百種死法》。”
洛戰緩緩睜開眼，眼神複雜得像一道解不開的數學題。
他能怎麼說？
說自己兒子其實是個開掛的？
這話彆說秦武聖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我隻能說，”洛戰沉吟片刻，憋出一句話，“我兒星河，有武神之姿。”
秦武聖：“……”
得，說了跟沒說一樣。
兩人不再言語，山穀陷入了暫時的沉寂，隻有精純的能量在他們周身湧動，修複著受損的經脈和肉身。
……
北境，血腥荒原。
一座由巨獸骸骨和黑色金屬搭建而成的戰爭堡壘內，一名頭生雙角、皮膚赤紅的血魔族指揮官，正一臉懵逼地看著麵前的魔法傳訊陣。
“什麼？全線後撤三十裡？暫停所有人族防區的騷擾性攻擊？”
指揮官一把抓過旁邊副官的衣領，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
“上麵的大人們瘋了嗎？我們昨天剛攻破了他們一道外圍防線，那武聖老匹夫被我們牽製得死死的，馬上就能逼他動用底牌了！這時候讓我們撤？這是哪個軍事鬼才想出來的計劃？”
副官戰戰兢兢地回答：“大……大人，這是‘那位’直接下達的命令，說是……說是計劃有變，需要戰略性收縮……”
“戰略性收縮？”指揮官氣得原地轉圈，“我收縮個錘子！老子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這個？”
同樣的情景，在西昆侖通道、南海迷霧之海、東海防線……幾乎同一時間上演。